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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昆虫
今日丈夫起早去元阳的菜市场买了新鲜蔬菜,都是元阳的特产,有甜笋,蝉以及荔枝树上的荔枝虫。
不要惊讶,吃昆虫在此地是一种很平常的饮食方式。蝉的味道有些微苦带涩,不过很香,带着树汁的余香。荔枝虫形状边平呈多边形,蚕豆大小,颜色貌似荔枝般鲜活,红绿兼有。买来后,须先清水洗净,摊开在竹筛上晾干,然后用油炸着吃,蝉也如此做法。炸好的荔枝虫色泽金黄,通体透明,有琉璃琥珀的美感,入口酥脆,带着很难形容的清香味道,有肉桂和香草混合的香,不腻,却不可吃的过多,蛋白质含量非常高,吃多容易上火。
甜笋是一种类似毛笋的笋,比毛笋香甜,有入口即化的精彩。而且没有毛笋的涩口,粗糙,相比甜笋更像是应该产在江南的竹类植物。而且这里的甜笋是出了红河以外就吃不到的山珍,因为它被一挖出泥土后,就会顺速老化,口感和纤维都会变粗,最多不能超过一天时间。所以碍与运输和时间的缘故,甜笋仅供滇南一带的人们食用,历来被誉为竹中佳品,在植物王国竹子种类众多的云南。
刚刚来元阳时,也觉得无法接受食用各式昆虫,大到蝉、蚱蜢、蜻蜓......小到浮游、竹虫、荔枝虫......现在已经司空见怪,非常合乎水土,并且热爱这所有一切的与众不同。
江南人的吃食文化讲究精细含蓄,而这里恰恰相反,奔放粗旷。前一阵会因为吃这些昆虫觉得残忍,现在基本已经被这里原始的民俗同化了,颇有感觉我现在已是大山里的一只飞禽。
如果说一个人脑子里对植物动物根本没有产生过:恶心,残忍,保护,这些词汇,我刻意的维护和遵循这些文明社会远离自然后的衍生词汇,会不会过于迂腐,甚至可笑。这里的人吃这些昆虫或者其他野味,并不是像广东人那种为满足口福而滋生的人性征服欲的需求,他们就像老虎吃兔子一样的天然。天人合一,被外面的世界花了多少力气追求的东西,这里本身存在。这就好比当一个靠文明社会成名的艺术家把他自己的家乡,那些哈尼族的蘑菇房,看成是贫困,落后,要被消灭的文化余孽时,很难保证他的出发点是为了艺术本身,而不是为了最终获得更多外面人的亲睐,以名扬四方。
《庄子.达生第十九》里有记载关于老人捕蝉的故事,老人捕蝉总不会为了自己玩耍去捕蝉,即使是给小孩子捉的也无须捉那么多:他手上拿的是很长的竹竿,但捉起蝉来,毫不费力,就像用手拿东西一样......不想引经据典谈道理,只是为“吃蝉”考出了这么几千年的“古”。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