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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1975年的姚铺公社党委书记段光祖

(2022-06-14 16:23:22)
分类: 人这一辈子
        怀念1975年的姚铺公社党委书记段光祖

七律怀念1975年姚铺公社段光祖书记

何去何来何至此,一时一地一蒙恩。

曾怀流水高山意,犹念识驹伯乐心。

赤脚绿园形虎立,寸发红脸语龙吟。

绵绵无尽洪排水,恻恻不闻契阔音。


怀念1975年的姚铺公社党委书记段光祖

我与姚铺公社党委书记段光祖的一段缘分

 

17岁高中毕业回到海螺三队务农,经历了一段非常艰难而痛苦的人生。瘦弱而单薄的我既无法承受高强度的农业劳动,又被先下学的原有一帮同学抛在后面,所谓“高不成、低不就”宛如一只离群的孤雁,曾想谋求大队小学民办教师的职位,又因家贫没有给大队书记送礼而眼睁睁被人占去,境遇十分凄惨。接下来就是1974年秋冬季节的水利大会战的洪湖防洪排涝工程,其劳动强度对我而言更是一种艰苦卓绝的人生考验。然而,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就是在这年的水利工地上,我被公社段书记相中,他不经大队推荐,直接就将我从生产队提拔到公社,而且还在竞争十分激烈的情况下,力排众议,把当时一个供销社生产干部的名额给了我。须知我与他无亲无故,也没有任何可资倚凭的背景、当然也就不可能有人出面为我说话,我要获得这个宝贵的名额,在当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将其归结为段书记对我的知遇之恩。

段书记当时大约378岁,应该40不到。一个留着板寸短发的红脸大汉,身材魁梧略胖;说话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办事爽脆利落;经常打着一双赤脚,虎虎生风地行走在田间地头,他的理政模式就是在试验田里现场办公。我这个生产干部虽然在供销社领工资(月薪37.5元),却要从家里背米来吃。官方叫“亦工亦农”,民间称“背米袋子的”干部,性质就是一个等待转正的临时工。生产干部当时的农技员基本相似,主要是帮助生产队科学使用农药、化肥,因此我我的工作就是跟随书记蹲点,种试验田。虽然仍然离不开农业生产劳动,但有了一定的技术含量,又是干部身份,还有一份相对稳定的工资收入,更有一个期待转正的梦想在前,所以我的焦虑情绪完全放松下来,心理上没有了压力,脑洞大开,便一门心思只想怎么发挥自己的长处,将工作做出成绩来。

我和段书记一起在长岭大队蹲点,种了两块试验田:一块10亩水田种双季稻;一块5亩白田种棉花。试验田其实只是挂着书记的名,具体还是由生产队安排社员来种,我的主要任务就是监察病虫害情况,向书记汇报,提出防治措施和水肥管理策略。我就凭借一本《农业生产知识手册》,以这两块试验田为实验对象,有模有样地当起生产干部来;还办了一份油印的《农技简报》,预报虫情,普及农科知识,这份油印小报共出版了四期,发行范围包括姚铺公社所辖各生产大队和小队,另外抄送区县相关部门。每期印50份。这并不在工作规程之中,是我别出心裁的创意发挥。对此,供销社李经理和公社段书记都大表赞赏。不过也有创意出格办砸的时候,受到批评难以避免。有一次在书记点上召开全公社大队干部会议,我设计了一份时事政治知识考卷,虽然十道题目只要在选择答案后打勾,并不要大队书记们动笔书写答案,仍然让几个平时很牛皮的大队书记出尽洋相,有三个书记没有及格,弄得灰头土脸。会后,段书记严肃批评了我,这种耍小聪明的事我再没干过。有一次我和段书记一起坐船过沙湖去毛市区开会,段书记和我在船上促席交谈。他鼓励我好好干,他会很快让我转正进入行政系统,意思是供销社的生产干部不是我的久留之地,真正有前途的还是在行政系统发展。之后,又跟我讲了一些粗浅的革命理论和为政之道,我对段书记的此番教诲充满无限感激之情,非亲非故的他对我的未来考虑如此细致周密,这一点就是我的父亲也做不到的啊!

然而,最后我还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19755月,供销社通知我,要到监利县生资公司参加生产干部的集中培训。我赶紧把消息告诉了段书记,他听后沉吟了一下,问我有何想法?我嗫嚅着说想去参加培训,学一点知识回来好把试验田种好……,其实,我是对当行政干部没有信心,我认定自己这一辈子是吃技术饭的人,即便在行政系统我也只是做秘书的料,不可能像段书记这样主政一方。谈过之后,我们相跟着来到试验田边,就庄稼长势说了一下,然后,段书记似乎有些不舍地说:那你就走吧,是今天走还是明天走?我低下头说,现在就走,明天到区里集合……,然后我们分手。我回到住户家中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囊,当扛着行李卷走在长岭二队的村路上时,一轮夕阳正在天边缓缓坠落。我看见段书记猫着腰在稻田里扯草,落日的余辉为他魁梧的身形描上一轮灿烂的光晕,我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站立了两分钟,然后便义无反顾地快步向供销社的那排房子走去。——我和段书记在一起的时间不到半年,从洪排工程的工地,到长岭二队的试验田,现在想来,我其实根本不了解他。他的家在哪里?他有老婆孩子吗?在我和他相处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他是单身住在公社驻地的那间简易宿舍里,没见有女人和孩子来找过他;他以前在哪里工作,后来又调到哪里去了?我压根就一点都不知情。

非常令人遗憾的是,我从那次离开姚铺就再没有见过段书记了。在生资公司的三个月培训结束后,我还真打算赶快回到长岭二队的点上去,但县生资公司生技组决定要留两个学员参与新项目(土面增温剂)的推广研发,我就是其中之一,这是大好事,求之不得,岂可放弃?所以我就留下来了。原以为留在县生资公司转正应该好办一些,我便接受安排和生技组李组长奔赴新沟张场住点,可没想到所谓转正,答应得挺好实际政策没有落实,年底姚铺供销社李经理悄悄来帮我把简单的行李一挑就回来了,虽然回来却不是到段书记的点上,而是到毛市供销社农化厂报到,随即到杨湾、后来又转到毛湾蹲点。内容就是“土面增温剂”的推广试验。从19751976年到1977年,我就是背着米袋子奔波在不同地方的试验田里,直到77年底参加高考,被湖北财经学院录取,我才为自己的生产干部经历画上句号。

转眼到了1979年夏天,学校放暑假我回海螺湖才想起要看看段书记,向他汇报一下自己的人生经历。我去姚铺公社的驻地包括长岭的点上都没有见到段书记的人影,那次也怪连一个可以打听的人也没见到。我年轻时是一个乐天派,整日嘻嘻哈哈,大家都喜欢和我聊天开玩笑,如公社妇女主任段引兰,副书记刘忠玉,曹必伏。那次竟然一个人也没见到。好多年后,偶然听人说起来段书记早已去世,不在人间。我感觉突然有一声闷雷在心头炸响,让我瞬间神思恍忽——这大概表明我和段书记缘分浅,一别之后便再无后话。想来也有前兆,段书记那一年四季的红脸膛,看起来红光满面、精力旺盛,或许是高血压、脑溢血的表征。是谁说的这话已然没有印象,只是我当时有点不肯相信。现在想来:至少我应该弄明白,段书记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因什么病去世的?

2018年我回海螺湖省亲时,因为小妹菊霞嫁在吴家湾,与海螺湖隔着洪排河遥遥相对。我和倪丽驱车经海唐桥跨越洪排河,正是夕阳西下之际,有淡淡暮霭升腾,忽然想到白居易的《暮江吟》: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眼前就是这幅难得美景,夕照下的洪排河宛如一条巨龙横卧在江汉大地上,河水沉静地缓缓流淌,微波粼粼,浮光耀金。我顿生感慨,宽阔的洪排河无声地流过了50年,当年就是在开掘此河的工地上,段书记将我这个毛头小子的文弱书生,从生活不堪重负的困顿和窘迫中解救出来,他于我有恩啊。古语云: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曾用半生的时间来多方探询他的消息而不得,其实我也无以为报,只希望能重见有恩于我的故人一面。我一直在心中存有一念:段书记若得享天年,大概率的可能他应该在监利县(现已改市)的某个科局级位置上退休,算来现在应该是八十多岁年纪,若能再与这个精神矍铄,虎虎有生气的老人(我想象中段书记老了也是这样)得谋一面,当面向他表达我当时未曾出口的感激之情,那该是此生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2022610日于荆江之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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