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慢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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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个新加坡同事跟我抱怨,我们楼下的星巴克服务生数量太少,动作太慢,经常让他等得好不耐烦。我笑言他已经被上海同化,凡事讲求速度,耐性却越来越少。我们在夏威夷也是,从入关开始就抱怨海关官员效率低磨洋工,可他们依旧慢条斯理地问询、盖章,从容地好像是在沙滩上喝着果汁晒太阳。后来不论是在酒店、租车行、旅行社,甚至机场安检,所遇之人莫不如是。如果我耐不住性子,提高了点嗓音跟他急,他们总会用诧异又无辜的小眼神看着你,让你不得不三省吾身:我这是在急个啥?
就像陀螺被抽久了可能也会认为不停旋转就是它全部的生活,快,已经成了我们的生活惯性。而更可怕的,是我们几乎意识不到自己正行驶在一条高速公路上,竟然还在不断加速。也只有到了夏威夷,被他们的慢生活搞出烦躁、焦虑,才回过头来反观自己一贯想当然的生活。拿吃饭为例。买菜花了一个小时,做饭做菜两个小时,等端菜上桌,风卷残云,有时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情。食物的味道尚未在舌尖充分体会,就已进入肠胃下水道了。在夏威夷,我们曾经刻意互相提醒:吃慢点、慢点;但是坚持不了两分钟,就又不自觉地呼噜呼噜吞咽起来,很难改。吃饭就跟完成工作差不多,只是为了满足体能需要的必要步骤而已,难说有多少乐趣可言。
可是,我真的那么需要这快出来的几分钟吗?拼命工作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去放松度假、享受生活吗?那么,为什么不能经常提醒自己慢一点,与其每年苦熬那一次两次的假期,为何不能就地慢慢享受此时此刻呢?
Could you please slow down? 你能慢一点吗?
黑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