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数学是什么吗？我不懂。

我们读书的时候，数学，就是用一本一本的习题集堆积出来的，与别人总分拉开差距的工具。市重点中学的优秀数学教师们关注的只是那个唯一正确的答案，没有人告诉过我数学的乐趣。

最近很钟情东野圭吾的悬疑小说，最爱的是《嫌疑人X的献身》。《嫌疑人》的主人公是一个中学数学教师，数学天才。他的学生普遍都不喜欢数学，经常是补考再补考。最后一次补考时他已经有意放水了，于是告诉学生只要在考卷上写下他们对数学的认识即可，不需要再答题了。这个环节与故事主线并无要害关系，以至于作者没有继续浪费时间在这个对于数学的认识问题上。但我却很好奇于这个解答，很想了解不同的人，尤其是在那些钟爱数学的人眼里，他们究竟从数字里面看到了什么。

曾经看过一本叫做《数字情种》的书，讲述的是匈牙利数学家保罗埃尔德什的生平故事，那是我最喜欢的书之一。虽然我对其中的数学问题一窍不通，但我只是隐约觉察到了数字背后的世界。我知道那个世界我永远都不可能接近，但是相信那个世界的存在是对于有形世界之外的无限空间的认同。为什么数学家里面产生了很多哲学家，比如罗素，大概也证明了数字里面隐藏的宇宙奥秘。

音乐、绘画、数学、物理，等等等等，那些对于某一种艺术或某一类学科拥有深度体验和再创造的人，他们眼里一定有比普通人肉眼所看到的更有趣更玄妙的世界。我很羡慕他们。这又让我想起了梵高。人人都说他后来发了疯，割耳朵、枪击自己，只会让人更肯定他的疯狂可笑。可是，我一直相信梵高看到的世界一定与我们的不同，他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挣扎，为的是享受比俗世更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的喜悦。在我们浅薄单调的瞳仁里，他是个悲剧；但是，他或许远比我们幸福，至少他更深层次地体验并认识到了世界，而且他是个自我表达的胜利者，他最大限度地说出了他想说的话。我们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