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度]인페르노(inferno) 4

原作：stella（主页地址：MAKE THEM http://makethem.er.ro）

翻译：海天月夜（http://weibo.com/haitianyueye） 

授权见一章

本文目前首发百度EXO王道吧（地址戳我）与新浪博客，若有更新会在新浪微博通知。禁止无端转载。

原作者给出的第四章BGM：B.o.B - We Still In This Bitch ft. T.I. & Juicy J 

在线试听 http://www.xiami.com/song/1772310213

=====

 久违的倾盆大雨淋湿了干燥的大地。拉斯维加斯的下水道系统脆弱得连韩国的雨季会笑掉大牙的稀薄降水量都无法承受。购入之后第一次行使起自己职责的雨刷发出了吱吱的奇怪声响。令人心悸地敲打着车窗的雨声，嘈杂地响在了正握着方向盘的暻秀耳边。结果昨天最终没能去上银行。做好挨一巴掌的觉悟吐出的话语，伯贤所给出的反应却超出了他的意料。啊，直的？充满诙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余裕满满。在听到再次响起的震动声后短促地骂了一句，伯贤留了句下次再见的话语便离开了狭小的空间。他的反应对暻秀而言虽显意外，却也决定不去深入思考。

 

 

 暻秀在如今已经熟悉到可以称之为指定席的空位停好了车。会冒着这场豪雨来赌博的人顶多会是些inferno的长期住客吧。虽然想搭乘专机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区域去享受夜之祭典的大富豪多得数不胜数，只可惜内华达州的天气却不允许他们的堕落。在视野一览无遗的高速电梯里望过去的拉斯维加斯的夜景，许是因为从天而降的雨水，仿佛被水晕染开的水彩般的朦胧。

 

 

 

 办公室照旧只有Jeremy一个人安静地处理着业务。简单地打过招呼后留下出勤记录的暻秀感觉到了固定在自己后背上的视线。讶异地回过头，看见Jeremy正以不似平常的表情目无焦距地看着暻秀。急忙低下头仔细确认了身上的制服，可再怎么端详也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要扣至脖颈的纽扣也是，系得端正的领结也是，要挂在胸口的金黄名牌也是，都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Jeremy，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暻秀的提问之下Jeremy露出的表情与其说是惊吓，倒不如说是无法形容的慌张。

 

 

 

 

“有什么问题么？”

“Master问了你的地址，发生了什么事么？”

“没有。好像只是想问什么事情。”

“…好。去跟Lucy交班吧。”

 

 

 

 

 虽然是并不怎么让人愉快的名字，但是也并非人品败坏到无法分清公私的人。随意整理了肆意翘起的前发后走出了办公室。无论接待什么样的客人，要应付客人本身便需要相当的体力。精神上的疲劳随即会归结到肉体上的疲劳。尤其来到这里的人们都有着他们独有的气场。因为是压制无数人立于顶点之人，因此强度也更甚。不少人能从其随意的一个手势、甚至发音中窥见气质。那些绝非仅靠着生疏的模仿便能学会的东西。只有长期生长在具备相应资格的环境里的人才会展现出的举动与语气，似乎被无形的屏障守护着，哪怕他人在那个职位奋斗一辈子也无法触及。

 

 

 

“Lucy，交班时间到了。”

“…Daniel。我会报告从这个点开始是由你工作的，所以你今天的首个part能不能让我代班？”

“为什么？”

“不要问理由。”

 

 

 

 

 暻秀一出现在大厅里，仿佛见了鬼般大惊失色的Lucy便对着坐在赌桌前的客人低声说了什么，然后抓着暻秀的胳膊发出了泫然欲泣的声音。从她的肩后瞥过去的顾客是将头发染成亮色的东洋人男子。以讶异的目光看向围绕着坐在赌桌前的自己窃窃私语的两名荷官的客人眨了眨眼，露出了轻盈的微笑。但是抓着胳膊不放的Lucy 却仍是一脸的哭相。

 

 

 

 

“求你了。只要这次闭一只眼过去，我就不会再到处声张你的奇怪话题了。”

“…如果能知道理由的话，”

“说了这之后会跟你说啦，这之后！”

 

 

 

 

 虽然是匆匆瞥过的外形，但是随意披着的外套的确是看起来非常昂贵的品牌。看着仿佛许下临终遗愿般露出恳切表情的Lucy，暻秀最终点了点头。真的谢谢你，Jeremy那边我会跟他说的！甚至紧紧握住暻秀的手动用所有的表情表示谢意的样子有些陌生，因此也产生了一点兴趣，但是即使不去追问，那心里的漆黑小算盘也能一目了然。大概是Lucy也能一眼看出的有钱男子了。他想的也只是这些轻飘飘的。

 

 

 

“要一起玩么？”

“…什么？”

“因为1:1就不好玩了啊。”

“不是的。规定禁止荷官坐在玩家的位置上参与赌博。”

 

 

 

 倏地站起来走近两人的男人有着以东洋人而言较高的身高。因为与西方男人们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的高挑身形，暻秀只得仰望着男人。悄悄看过去的Lucy的眼里正熊熊燃烧着火焰，一脸誓不罢休的坚决。是包含着绝对要拒绝之意的明明白白的恼怒。

 

 

 

“那换好衣服再过来就好了啊。”

“Daniel？”

“我先走了。”

 

 

 

 不得不强忍住差点爆出的笑声。紧咬牙关一字一字蹦出自己名字的Lucy那个表情，可笑到了令他惋惜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的程度。暻秀的拒绝而令男人的一侧眉毛失落地垂下，但是他并没有对男人有兴趣到可以特地去更衣后过来一起参与游戏，也没有富有到可以承担那惊人数额的赌博。就那么转过身再次横穿了大厅。因为今天尤为潮湿的湿气，加大了风力的空调强劲到了能渗入制服里的程度。那一瞬间，从耳中的耳机里传出了吱吱吱的嘈杂声音。

 

 

 

 -A8区域，A8区域。

 

 

 

 A8的话就意味着在同一个楼层。省去前后说明只重复喊着区域的耳机那边的声音充满了急迫。与负责附近赌桌的另一个荷官撞上了视线。他所负责的赌桌也同样空着。两人开始向着A8奔跑了过去。而向着A8跑去的并非只有他们。附近的保镖，以及酒店的经理们也都冲向着A8。因为瞬间骚动起来的内部而动摇的赌客们闹哄哄的声音吵杂地响彻于大厅。

 

 

 

“把刀放下。”

“我不承认。是那个该死的荷官把卡牌抽走的懂不懂？原本是要出10点的顺序啊。”

“不要胡言乱语了，乖乖把刀放下。”

“你这狗东西，是你故意扔掉牌的吧？啊？”

 

 

 

 做着一眼看去也比其它赌客来得寒碜的打扮的白人男子正举着刀。他的手中正挟持着Alex。举着寻常家庭使用的菜刀威胁的男人，令保镖们也无法轻易靠近。虽然他们的腰间都别着喷好油的最新型手枪，却因为不是正式警察而不能随意开枪。所有人都无法轻易靠近，只能干咽着唾沫。身着深可见胸的晚礼服的一名黑人女子刚才尖叫了跑出了大厅。酒店的保安室直接关系到酒店的形象与名声的。大口喘着气来到暻秀后方的经理已经在以担忧的声音与某人通起了话。

 

 

 

“Alex，你真的像那人说的那样扔了牌吗？”

“绝对不可能。我真的是清白的。”

“别撒谎了。”

 

 

 

 

男人将锋利的刀刃更加逼近了Alex的脖子。Alex已被汗水浸湿了全身，正惊恐地流下眼泪。在身处临近死亡的关口的极限情况下也不可能不流下泪来。直到片刻前还由他负责的宽敞赌桌上四散着额数不大的筹码，而扑克牌则被比较整齐地摆放着。在漆黑得无法预见前方一尺的赌博中，胜率较高的游戏便是以1:1的方式玩的二十一点（Black Jack）。虽然尚不知道是怎么溜进inferno的，但是持有较低预算的男人所选的方法仍免不了失败。

 

 

 

 

救救我，求求你。Alex已经开始呜咽了起来。而实际上这一层已经没有专注于赌博上的人了。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大厅中央的骚动来源。暻秀迅速拨开人群最大限度地靠近了赌桌。由52张扑克牌分成6组进行赌博的赌桌，显示出刚才游戏仍在进行中。放入废牌的废牌盒里已经躺着一堆废牌。相反本该装有新牌的发牌盒里却只剩下几张牌。大致可以猜想到男人那时正在计算。走进了这家最低赌注比其它酒店要大的inferno，就意味着那人也是孤注一掷。他可不认为毫无经验的半桶水能够轻易进来坐在赌桌前。

 

 

 

 

 需要用两张牌凑出最接近21的点数的二十一点（Black Jcak）中，记忆力与眼力是缺一不可的。男人原本坐过的位置前摆放着的牌是A。被算为数字1或11的牌。如果按男人所说爆出了拥有10个点数的牌，那么这一局便是男人的胜利。加上在二十一点里，除了Joker以外所有绘制着图案的牌（K、Q、J、10）都会被算作十点牌。因此男人的胜率是极高的。暻秀叹了口气，再次扫视了赌桌。然后翻找起倾覆的废牌架排开了游戏中废弃的卡牌们。然后又将只剩几张牌的发牌盒倒提着倒出了所有剩牌。除了前两张外，都是些算作10点的图案牌。

 

 

 

“就算粗略看过去，牌也没有多出或少上一张。牌数是正确的。”

“…你懂什么。”

“如果看这里的话，除了黑桃7与红桃3外全部都是10点。”

“…….”

“算牌(Card counting)终究只能提高胜率，并不能带来绝对的胜利。”

 

 

 

 

 持刀男性怒睁着狰狞的大眼磨起了牙。那张恶魔般的脸令所有人的周围缠绕着紧张感。如果能再坚持一会儿，那个赌桌上的许多筹码本该都能变成美金的。厉声吼叫得整个大厅都要为之震动的男人看起来已经丧失了理智。流汗流得制服都快湿透的Alex迅速抬起胳膊重击了男人的心口。唔呜，发出短促悲鸣的男人闪烁着被狂气所笼罩的双眼，抓住正要逃脱的Alex的脚把刀捅进了大腿。

 

 

 

 

 呀啊！充斥在大厅里的尖叫声是从刚才观望着的女性荷官的口中发出的。Alex的制服已经被血浸染，撕裂得几可见肉块的腿上正不断流出黑色血水。那令人作呕的光景令暻秀下意识捂住了嘴。男人举着沾满Alex的血迹的刀缓缓走向了赌桌这边。看不下去的保镖们纷纷拔出手枪瞄准了男人，却没有任何人敢扣下扳机。快逃！有人高喊了出声，但是男人被狂气笼罩的目光束缚着暻秀的双腿，令他无法迈动一步。在捂着嘴发出无声悲鸣的期间，男人离他越来越近。

 

 

 

 

“是吗？也就是说对这个很精通喽，你？”

“…….”

“那么去了那边告诉我就可以了呢。到地狱去为我发牌吧。”

 

 

 

 男人露出发黄的牙齿笑了起来。那个模样仿佛地狱的守门将，令暻秀猛地一颤。身后有保镖在慢慢围上来。看似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就能从后面将他捕获，但是男人的刀却更快。在男人甩动长臂挥刀的同一时刻响起的是一声震彻大厅的枪响。呜唔，而同时发出了呻吟声的暻秀和那个男人。

 

 

 

 

“为什么都不开枪只会站着。妈的都不会给我好好做事吗？”

“…….”

“给我抓住那个狗东西。”

 

 

 

 

 是伯贤，往男人的大腿打进子弹的那个人。就像Alex那样在大腿上开了个洞不停流血的男人向前倒去，保镖们这才冲过去制服住了男人。伯贤手中的手枪似在证明片刻前射出了子弹般升起着稀薄的烟雾。牢牢锁上保险栓后随手把枪扔到地上，伯贤大步走来抓过了暻秀的胳膊。

 

 

 

“马上去治疗。”

“…….”

“Daniel。呼吸。”

 

 

 

 

 听到这句话，暻秀下意识地吐出了一直紧紧憋住的呼吸。男人已经被保镖们牢牢制服。仍然血淋淋的Alex正在接受酒店职员们的应急处理，911尚未抵达。而被疯子的刀挥过的暻秀手臂附近的白衬衫，正逐渐染上血色。都暻秀！边伯贤风雨欲来的喊声似乎成为了信号，暻秀失去了意识。

 

 

 

                                                                                    * * *

 

 

 

 

 Inferno被整个掀翻了顶。从总经理到大厅保镖在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被怒气攀升至极点的伯贤召集到了办公室。无法抑制愤怒的伯贤掷出的水晶烟灰缸在坚硬的壁橱上刻下深深凹印后落在了地上。即使如此，伯贤的怒火也仍然不见平息。

 

 

 

 

 负责门口处的工作人员们露出了冤枉的表情。全无收入的男人分明持有着可以进出inferno的请帖。只有拥有一定收入以上的人才能买卖的一种礼券一样的东西。因为那些都有连续编号，因此可以追踪到所赠之人。购入那张请帖的人是最近合并IT集团后在比弗利山庄（Beverly Hills）购入了豪宅的加利福尼亚富豪。当即致电的酒店方虽然向他问起了与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对方果然始终保持着一问三不知的态度。虽然并非没有预料到，但是自己的名字被卷入了并不怎么好的骚乱令他很是不快——接到这个报告的伯贤的表情险恶得仿佛并非此世之人。

 

 

 

“把顾客名单从头到尾翻上一遍重新作成新的。把购入请帖的年收入限制也给我提高。”

“是。”

“然后把保镖团队换掉。”

“…Master，那个能不能再重新考虑一下？”

 

 

 

 

 在另一边的角落战战兢兢观察眼色的保镖公司负责人适时地跳了出来。伯贤强压着想在那男人的胳膊上刻下与暻秀胳膊上的伤口一模一样的痕迹的冲动，坚决地摇了头。那个领域的公司如果因这种骚动而被撤销合约的话，会成为其名声里的最大污点。甚至有可能导致要从拉斯维加斯，不，是西部全域撤出的状况。

 

 

 

“对于连伤害两名荷官的家伙都无法开枪的毛头，你叫我怎么放心把我的酒店交给你们守卫？”

“…….”

“Derek，物色新的公司。立刻。”

 

 

 

 对着酒店总经理下达命令的声音宛如野兽般充满了咆哮。在伯贤的麾下工作了数年的人们从未见过他这般杀气腾腾的样子。仿佛要将所有的一切都要吞噬殆尽，他就像是太平洋中心腾空而起的怒涛。叹息般回应的Derek身后，站满了宽敞办公室的人们纷纷走了出去。落地窗外的夜景已不复下雨时的朦胧，华丽得欲迷人眼的霓虹灯在不住地闪烁。伯贤重复起了开合用力到竖满青筋的拳头的动作。

 

 

 

“再给我暗地里调查那个加利福尼亚的事业家。这事有猫腻。”

 

 

 

 是。安静地站在伯贤身后的KAI吐出了简短的回答。牙齿用力碾压着嘴唇，手中的烟盒早已被揉得看不出形状。把尚未开封的新烟盒扔到沙发上，空出的手随意地塞进了兜里。走出办公室前去搭乘通向空中别墅的电梯的那张脸，毫无表情得仿佛大浪过后风平浪静的海面。

 

 

 

 男人已被紧急出动的警察押送走。姗姗来迟的911载着Alex驶向了医院，而医院侧也传来了虽然出血严重但好在不危及性命的捷报。伯贤安心地吐了口气，将员工管理人Jeremy也一并派去了医院。而引起了这场骚动的男人在警察的审讯下也像哑巴似的不发一语。最终得出的情报也只有通过他的SSN(social security number)得知的原籍而已。华盛顿州出身，近期收入为零，前科记录也是全无。虽然充满了不快与猫腻感，却无法找到线索，听完对方的报告表示了解后，伯贤只能按下终止通话键。

 

 

 

 胳膊受了不轻的伤的暻秀，因为猛地放下紧张感而在原地失去了意识。本来911为了把暻秀也抬上去而带来了担架的，结果伯贤说他会叫主治医而只把Alex拜托给了他们。最终亲自抱着晕厥的暻秀来到空中别墅后，叫来了自己的主治医生为他处理了伤口。虽然伤得并不深，但是因为胡乱挥动的刀，伤口面积还是很大的。看着胳膊上被医疗用线与针穿过的伤口，伯贤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因为不喜主治医离开空中别墅时所说的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伤疤的话语。

 

 

 

 打了麻醉剂与安定剂后睡着的暻秀的脸无比平静。暻秀躺在宽敞的King Size大床上的身体，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瘦小。伯贤注视着深深沉睡的脸足有半晌，却因打破长久的寂静走进来的表亲而冷着脸站了起来。

 —TBC—

春节回家倒计时最后一周……办公室同事们除了部门主管外都先回家了，于是今天我在我的电脑和同事的电脑之间来回奔波看看有没有遗漏的邮件……不过总体来说比上周那个杀人周要来的轻松一些，于是又码了一章，然后又变成了蚊香眼_(:з」∠)_ 从这章起应该能看出一些风雨欲来的端倪来了吧，来来来大家踊跃留言，留言多了也许我就又有动力再更一章了← ←跟俺交流感想嘛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