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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间里
(2018-08-16 19:36:31)
在时间里
哦，天哪！
是谁发现了时间？是谁描述了时间的长相？是谁一直在唠叨时间里那些沉沉浮浮的旧事？
1.很多年以前
在过去和现在之间，我们做过很多很多事，能回忆起来的还有多少？——别试了，没法统计。如果让我来概括一下，或许你也觉得人其实挺简单。我们都做了些啥呢？我们做的唯一一件事儿，就是一直在试图摆脱自己。说得情绪化一点，则是一直在讨厌那个时间里的自己，哪怕你是个极端自恋的人。
过去是可以回忆的，可是记忆中的过去已经不是单纯的经历，夹杂着太多的情绪——有曾经的体验，也有现在的心绪。如此混杂的记忆，还能叫过去吗？
所以，“很多年以前”是根植于现在的，用今年的牙齿咀嚼陈年麦秸的味道，不能说那还是去年的草，那么多时间融化在草里了，草里有时间的味道。在时间的挑唆下，我们几乎说不出过去的样子，只记得眼睛、耳朵、鼻子、嘴巴、眉毛，却不能把它们按照过去的格局组合起来。
过去，就是一堆碎片。
2.一百年以后
有一首歌里唱：“别等到一百年以后，所有的人都忘了我……”一首情歌，考虑得很远很远，爱情嘛，都希望海枯石烂、天长地久。
超市里，收银台旁排着很长很长的队，人们一步一捱地等着付款，心里早已急得冒烟。车站里从买票到上车，到处都是长长的队，有人一会儿看一下时钟一会儿看一下时钟，然后唉声叹气；有人看着手机，打游戏，故意装作时间不存在；有人悄悄往前蹭，插一下队，仿佛这样就可以早一点出发早一点到家。还有银行、医院……
时间是一个很磨人的家伙，总是跟人拗着来。
可是，如果把这些磨死人的时间放到一百年里，似乎又什么都不是，所以很快就把这些情绪淡忘了，只剩下一些空洞的概念，“买东西”、“回家”之类的。
你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这些都有答案，临时的答案。如果问：一百年后，你在哪里？肯定没人愿意回答，确切地说是回答不了，不负责任地说是鬼才知道。
我有个朋友，比我大几岁，多少年前一起喝酒时动不动就吓唬我们：不喝是不是？一百年后我还在这儿请你！我说：不可能，你肯定是挂在墙上了，我们带着酒到你边上喝。
未来不能太遥远，太遥远就不是未来，而成了不来。有些事儿不来也罢。
3.时间的方向
有人说时间是可以追赶的。这差不多是一句最傻的话。早上你迎着太阳跑，晚上你背着月亮逃，很拼命的那种状态，可是时间呢？一天还不是悄悄溜走了。
所以，经常觉得人行走的方向永远与时间流淌的方向相反。不光是行走，时间与人的一切行为都是反向——你往左拐没找到时间，往右拐还是找不到，等你不找了，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时间与人永远反向，所以我们拥有的时间只能是一个刹那，不可能再长了。
更有意思的是，有些东西你想记住，可时间不知不觉就把它们冲淡了，甚至抹去了；而有些事情你想忘记，可时间不同意，说这个你得记住，于是你越是想忘越是忘不掉。
在生活中，我们经常有情绪，而且常常搞不清情绪的起因，有时因为空间受侵，有时因为时间被占，有时因为心理遭到破坏……说到底是因为没有把现在、把自己、把事件放在一个很长很长的时间里。比如说哈，做砸了一件事儿，肯定心情很郁闷，可是跟一年的工作相比就不算什么了，跟一辈子的生活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情绪柔顺剂，大喜也好大悲也罢，放到长长的时间里，很快就平常了。
如果时间顺着人的方向走，人的心就永远不会老了。
2018.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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