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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河滩上
(2018-01-21 07:04:42)
沂河滩上
哦，天哪！
我对沂河并不熟悉，它远在几十公里之外呢；第一次听说它叫沂河，我立即把它跟山东的沂水弄混了，心里一边淡淡地响起“蒙山巍巍沂水长”的小调，一边歪着脑袋跟人家争：怎么可能，沂河在山东，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人家说：你说那是沂水，我说这是沂河——姐妹俩，双胞胎，但不是一个人！
哦。一字之差，满拧了是吧。
从此对沂河印象深刻，每次往南方走，估计快到了，都要抬起头来看看它，好像比长江还让人牵挂。
第一次经过沂河，还没有通到两岸的大桥，车子从河堤上冲下来，像掉进了一片平坦的庄稼地，过一会儿一条河，过一会儿一条河，过一会儿又一条河，然后才慢慢爬上另一边河岸——好宽的河。第二次经过沂河，正值雨季，上游下来的水把三条河连成一片，茫茫不见涯际，高秆的庄稼只露梢头，低矮的全部没在水下。——读庄子的《秋水》：“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我眼前出现的就是沂河的雨季，不是黄河。过不去了，沿着河北岸的公路上行，绕了近百公里才有一座桥跨过河去。后来修高速路，沂河上就有了很高很长的一座桥，可以俯瞰在河滩里耕种的人和牛。
听说在沂河滩里种庄稼要特别看老天爷的脸色，逢雨水迟来的年景就丰收，遇到雨水来得早，常常颗粒无归，有的农家急红了眼，驾起木筏去和滔滔洪水抢粮食。且不管能从水里抢回多少吧，想想那种心情，已足以感受生之艰辛。
这次又经过沂河，冬麦青青，几条绿幅铺展在几条河之间，左右望不到头。上午的阳光把两岸的杨树映照得像灰绿色雾一样，河水静静的，看上去很凝重，天空很蓝，白云轻盈，毫无曾经浊浪滔天的迹象。心想，待春去夏来，河滩上该是多么喜人的金色在流淌啊。
把结果想象得越是美好，对过程越是担心受怕。眼前无数麦苗除了让我推想到丰收的场景，还让我想象出麦苗一样多的农人，一边播下一粒粒种子，一边紧紧盯着上游洪水的神色。
生活的环境，可能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人的行为、人的心理，积累得久了、多了，最渐渐形成了一方水土上的风俗民情吧。
2018.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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