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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轮的形状
(2017-12-16 07:57:33)
年轮的形状
哦,天哪!
树在岁月里生长,年轮在树里生长。孔子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那是他自己的年轮,别人的年轮未必是这样的形状,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当然也就什么鸟叫声都有。
先不说鸟了,说树。小时候在东北林区,看过各种各样的林子、各种各样的树、各种各样的树纹。
树纹就是年轮。
一棵一棵大红松从深山老林子里运出来,躺在机动雪橇上,根部直径比一个成年人还高。我们喜欢围着看,先看哪棵更大,然后再看每棵树横断的花纹儿:有人说树的年轮像一张刻满磁道的唱片儿,细听能听到一年一年的风声雨声鸟鸣声,挺诗意的。不过我看到树的年轮可不像磁道那么规整,我觉得更像一粒石子丢进湖面激起的波纹,由小到大一圈一圈儿的,遇到芦苇就绕过去,遇到石块也绕过去,桥墩、小船、捕鱼的网都绕过去,在大致的规则中显示出每一轮生长的不同之处——这么一说也就过去了,可仔细想想却是惊心动魄的。
我还看过竖剖的树的年轮,那是解开的大板子,木匠把板子刨光,磨净,打上颜料,被纵向解构的年轮儿就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不过这时候不叫年轮儿,叫花纹儿。花纹儿依然一圈一圈儿的,但不是圆的了,说不清形状,有山有水有小人儿,是一幅幅可以自由联想的大写意,仔细看、仔细听,声音和味道也都有了,真是用岁月书写的画卷。
这些都是树干里的年轮儿。俗话说“树大分杈,人大分家”,分了杈的树枝里也长着年轮儿吧?它们是各自按照自己的生命形态记录,还是延续树干的记忆?没去考察过,说不好。
于是联想到人。不论性本善还是性本恶,长着长着就变了,年轻时候五花八门,很难定位和分类,老了似乎又回归简单,大致可以说说。我觉得人随年龄增长,基本走向是慈祥:接纳、宽容、内化生活中的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善恶美丑,依然从容、淡然、喜悦、善意。
可是也不全是如此,生活中发现很多上了年纪的人越来越走向偏执:自卑、过敏、固执、强硬。这种人的最大特点是自以为是,把年龄当资本,似乎年龄跟学识、思想、修养成正比,但凡年轻人做事,总是有一堆教训,一会儿吃盐吃米,一会儿又过桥走路,无非就是说我因为年长所以很行,而你因为年轻所以不可能行——至少不可能比我行。这样的心态必然是偏激的、僵化的,说你行啥都行、说你不行啥都不行,片面、主观、武断。这种人如果平庸也就算了,常常年轻时有过一点作为,从此留下后遗症,年老弥甚,在一定范围内控制着话语权,甚至左右着风气。
由此想到别理科夫。小时候读完《装在套子里的人》简直要发疯,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人!年龄大了才发现,不光沙俄有别理科夫,我们身边也有,甚至随处可见。所以年轻人骂:怎么人老了都变成了流氓!于是有年长些的人过来劝:不是人老了就流氓,而是流氓变老了,别急,这茬儿过去就好了。
其实谁都知道,这茬过去还有下一茬儿。树在风雨中生长,年轮在树里生长。年轮儿横看像一首歌,竖看像一幅画,已经告诉我们:生活不可能简单。
2017.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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