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哦，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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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在网络上给我留言：我们都在讨论“人为什么要生孩子”，可是一直找不到大家都信服的结论，你也来参加吧！我想，这一定是“二胎政策”讨论的延伸。
国家实施“二胎政策”以后，要不要生二胎，生二胎的个人目的是什么，一直是生育后期人讨论的焦点，却也一直找不到具有说服力的结论，因为生个孩子不困难，养育一个孩子却不简单。如果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却不能为他们的未来负责，那不是太草率？“一胎政策”实施了几十年，人们的生育观念变化了，理性生育、科学生育已经根深蒂固。以当今的社会生存压力、生存环境来看，谁敢拍着胸脯说“我能为孩子负责”？
对未来没有信心，是一种普遍心态，还有多少人坚信明天一定比今天更美好？记不清在哪篇文章里看过这样一句话，“早期人类相信必然性——命运，后来逐渐倾向于偶然性——运气”，多么准确地道出了现在人们对自己命运的无从把握！
不过，当年轻人征求我意见该不该生二胎，我还是很肯定地告诉他们“该生”。几乎每个人紧跟着就是一句“为什么”。这不应该问我，应该问那些做了母亲的人——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她们吃尽了苦头，可是几乎没有人拒绝生孩子，这是为什么？把这一点弄清楚，生不生二胎的答案也就有了。当然，我还是尽我的能力作了一些解释：将来我们老了，死了，把一个孩子丢在这个世界上，你不觉得他们孤单无依吗？你觉得对他们负责了吗？为了一个生命，再造出另一个生命，这逻辑有点荒唐，但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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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泰迪第一次生宝宝的时候，我和儿子一起去看它。它刚给狗宝宝喂过奶，见我们进来，立即站起来。几只狗宝宝跌跌撞撞地围着它叽叽歪歪地叫。泰迪看我们一眼，似乎很抱歉、很无奈：你们看，我已经做了妈妈，不能尽到一只小狗的责任了。然后低下头，挨个儿舔它的孩子，从嘴巴到脊背到尾巴，连小屁股也要舔舔。
出来以后，儿子摇着头说：泰迪真脏，连小狗屁股都舔！我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它现在是妈妈啊。无法给他更多的解释，因为说不清为什么做了妈妈就会这样。泰迪曾经那么顽劣，不肯吃东西，狗粮要抓在手里才肯吃一点；趁人不注意就往高处爬，甚至有几次爬到家里餐桌上；每次我们离开家，它都要挠着玻璃门发出呜呜的哭泣声……做了妈妈以后竟然一切都放弃了，眼里只有自己的孩子。
前几天回去，孩子外婆告诉我们，泰迪可能又快要做妈妈了。我心里暗暗一笑：这家伙也太能生了，再生都三胎了，有十好几个孩子在不同人家生活着，不知道那些小狗过得怎么样。
动物的生育或许真的只是一种本能，它们会考虑生下的孩子生活得好还是不好吗？我们对动物的情感世界几乎一无所知，不敢妄加猜测。然而，能够跟自己的孩子们一起生活一个多月，泰迪似乎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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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朋友留言：生孩子是一种本能，是一种把自己的基因传递下去的天性。
这话说得挺像“科学”的，似乎是从哪本心理学书上看来的。不过我说的本能里，还包含着爱的本能，甚至力图为这个生命负责的本能。种的传递、爱的需要让我们充满了信心，似乎自己经历过的苦难在新的生命面前已经算不了什么，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方式。
人类肯定比动物耽于幻想，这些美好的幻想可以麻痹对未来的担忧，所以这个种族才得以延续；如果我们总是记着饥饿、疾病、战争，肯定会以爱的名义拒绝种的绵延。我认为这种并无事实依据的幻想是好的，因为不至于生活得过于悲观——如果人过于清晰地看到生命尽头的坟墓，生活不就成了一场押赴刑场的游街嘛。
我们不仅仅生活在时间里，还生活在空间里。而空间，可以让我们短暂的生命铺展得多姿多彩，演绎出五味杂陈的人生。这可能是我们对生命延续持有肯定观点的重要依据。
小时候看妈妈收拾鸡蛋给母鸡孵，各种各样的鸡蛋都有。我问：这些蛋都是这个母鸡下的吗？妈妈说：不是，这几个是大黑鸡下的，这几个是芦花鸡下的，这几个是黧鸡下的。我很不理解：别人的蛋它为什么孵？孵出来的小鸡跟它不一样它会要吗？妈妈笑了：孵出来小鸡，它就是妈妈。
或许鸡愚笨得辨识不出哪只小鸡带着自己的基因，或许我们人类还没有弄清鸡的生命观——也许那是一种广博的爱意吧？而人类正在渐渐丧失这种天性和生命意识，连自己要不要生孩子都在犹豫了。
20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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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4-07 00: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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