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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铮感悟随笔谈天说地 |
分类: 随笔.日记 |
窗外,街道两旁褐色的枝条在强劲的北风中瑟瑟舞动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脚步匆匆,男人女人们都尽可能把脖子卷缩在衣领深处,帽子围巾把脸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眯缝的眼睛用来辨别方向。快立春了,来了冷空气,虽是太阳高照,天气仍然很冷。
坐在书吧靠窗的位子,一缕茶香沁入心脾,忙碌一天坐下来休息的感觉,真好。
书吧里很暖,喜欢那高高低低的书架,淡淡的茶香伴着浓浓的咖啡香气,身体深深地陷在宽大软软地沙发里,读点闲书杂志,实在是惬意。不经意间抬头望了下窗外,街对面各种中西食府的招牌竟在这一瞬间全部闪烁起来,大龙虾小绵羊红苹果黄菠萝冒着热气的火锅刀啊叉啊在绚烂缤纷的彩灯中争相雀跃着,车子在各家店面前排起了长队,从车子里钻出来的男男女女以最快的速度冲进餐馆,呼啸的北风也阻挡不住美食的诱惑,特别是那沸腾的火锅。
一辆三轮车夹在奔驰宝马间,车把向路边斜歪着,一阵豪华的鸣笛让蹬三轮的乡下人不知所措,平板车上码着厚厚的报纸硬纸壳儿,绕着车子一圈儿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塑料桶,老高老高的纸壳儿顶端坐着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儿,孩子手里举着个破风车,也许是太破,五六级大风中,小手紧握的风车没有转动,孩子的一双眼睛向着灯红酒绿冒着腾腾热气的地方,直勾勾地望着,孩子的妈妈站在丈夫身后,一手搂住丈夫的脖子,一手回身死死的抓住孩子的衣襟儿,看不见她的脚踩在哪儿,远远的看上去,她就象是身怀绝技的女侠凌空而立,强劲的风势灌的车子直往一边栽歪,孩子妈妈竟是站的稳稳的,一条鲜艳的红围巾在她脖子上随风飘扬着。宝马车上下来穿着时尚的一男一女,冲着三轮车指手画脚了一阵,因为天太冷很快就缩回到温暖的车里,孩子的爸爸被身后的宝马车催的手忙脚乱,努力的要把车子往斜前方挪动,奔驰车在前方纹丝不动,旁边是高高的马路垭子,显然他的努力是徒劳的,倒是那孩子妈妈,象是压根儿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见丈夫忙乱的使劲蹬着,搂着脖子的手在丈夫毛草的脑袋上胡撸了几下,丈夫憨憨的笑了用袖口擦了下鼻子,听话的停下不蹬了,他的女皇下了旨意,任谁按喇叭他也不蹬了。孩子妈妈在丈夫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孩子爸爸头也没回,伸手准确的在孩儿妈的右脸蛋儿上捏了一下,两个人你来我去笑的很灿烂,说笑间,孩子妈妈从兜里掏出个什么塞进孩子嘴里,随手给孩子抹了一把鼻涕...孩子的眼睛不在四处搜寻,他全神贯注地品着嘴巴里的滋味儿,那滋味儿的诱惑远远胜过一切人间美味,那是妈妈的滋味。我猜,孩子妈妈塞进孩子嘴里的是一块糖,一块很甜很甜的糖。
一瞬间,这幅画面让我很感动。是啊,什么人都有他爱的权利,生存的权利,尽管他们是一对邋邋遢遢在异乡捡垃圾的夫妻,也许他们夜宿在大桥底下四处透风的窝棚里,什么样的孩子在妈妈的手心里都是宝儿,尽管他是鼻涕过膝在垃圾堆里长大的孩子。
宽宽的马路变成了停车场,三轮车上的红围巾依然坚定地在风中高高飘扬,象是告诉人们,我的车子叫红旗!宝马车仍旧不停地鸣叫着喇叭。
时光回流三十年,在这个地界,路很窄,邋遢夫妻的三轮车后面许是排着老长老长的马车和驴车,它们能否明白,在挤和嘶鸣都无济于事时,是否应该静静地安心等待?
一天前有感于呼啸的北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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