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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小汽车,两个中国人,高唱着俄罗斯民歌,奔驰在米国的大地上...
不是说大话,要说理发,我还是有点资本的。以前为好友理过发,十年间虽说只理过十二三回,好歹也是十年的实践经验。一把疏密各半的小梳子,一把小剪刀,凭着感觉也时时理出漂亮的发式,当然,客观的说,好友天生一头浓密的自来卷发,加上非常标准的头型,偶尔剪的有失水准也不大看的出来。
大厅,厨房,楼梯间,乃至最边缘的车库里,小楼里每个角落都被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那激情澎湃的音符撞击着。一个硕大的窗帘把刘教授自脖子起连同他坐着的小圆凳围了个严严实实,又把做饭的围裙往自己身上一系,我就开始工作了。左手的小梳子拉起长长的头发,右手的剪刀潇洒的如同剪草机,咔嚓,咔嚓,就两下子,完了,问题来了!因为刘教授的头发不属于浓密型的,更不是自来卷,哪知道就那么两下子,竟去了半壁江山,我顿时就出了一头白毛汗,拍这么多年戏都没这么紧张过。梳子和剪刀就那么悬在刘教授的头上,我的两只眼睛盯着刘教授的后脑勺发呆,不知所措...一分钟后,刘教授说话了:“剪短了?”“...有点短”“没露头皮吧?”“还.好”“没关系,慢慢来,理发要先观大局,就是要先看清头型,头骨结构,再观察细节,也就是头发的条件,质地...”从宏观到微观,认真严谨,尽管大大的窗帘把刘教授包裹的看上去像个不倒翁,顶着一头湿发仍是娓娓道来,俨然一派学者风范。刘教授一点没生气,我悬着的心连同两只胳膊一起放了下来。
再动剪子就非常小心了。前前后后,上下左右看个仔仔细细,每剪完一下都举着镜子请刘教授指点指点,人家到底是教授,有方法,有耐心,好在我的悟性还算高,一个小时下来总算完成任务。看着刘教授在镜子前满意的端详着自己的新发型,我极有成就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小剪子好象粘在我的手上,怎么拿也拿不下来,原来是我的手紧张的抽了筋,不知什么时候起早是一副凤爪形状了。
说来也怪,这第一次理发刘教授在作准备工作时早早地选了唱片,搞个背景音乐,无数唱片中刘教授偏偏选了贝多芬的〈命运〉,当时我有点纳闷,剪个头发弄这么大动静,搞这么隆重,不解,也许知识分子就这么认真吧。大概潜意识中刘教授早已明了,在他看来和名誉一样至关重要的发型的命运,从此就将由我主宰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