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命”悬一线(2003年10月9日)
我们这支短小精悍的VSP队,技术过硬,设备精良,近年来已在国内的测井服务市场上牢牢站稳了脚跟。这次跨出国门,就是要去图谋更大的发展空间,单位领导期待着我们首战告捷呢。
可是,那天轮到我们的队伍拉上去时,却发现炸药买不到。就像是上了战场,才发现枪里没子弹,这不急死人了?过了两天,终于找到了炸药,但人家说要自己开车去拉,还要开证明。军方会给我们开这个证明吗?感觉应该会吧。接下来是双休日,又耐心等了两天。这样一晃就过去了5天。
第六天,张经理出面,带上测井站的英语翻译小马,与军方接洽,请他们帮忙开一份炸药运输的证明。
傍晚,张经理垂头丧气回来了。泰军回话:上峰有令,APEC会议期间,一个月之内,除了警方任何人不得动用炸药。
怎么这么巧,遇到APEC会议召开了。
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炸药了,却拿不来。军方有自己的原则,关系再好,他也不敢开这个证明。
搞不到炸药,就意味着项目泡汤。合同完不成,责任全在我方,我们不光要承担违约金,还要浪费一大笔启动资金,更重要的是要影响我们的国际声誉。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走出国门,大家实在是心有不甘。
第七天,大家讨论,能否采用气枪震源?这样就可以不用炸药了。
张经理又去找军方,请他们想想办法,能否帮助联系一下,帮泰方做上一口井VSP的外国某公司所用的气枪震源现在哪里?是否还在泰国境内?若在附近,能否借来一用。
晚上泰军传来查找结果,此震源已离开泰国。
又一种方案被否决了。愁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第八天,早晨,大家捧着饭碗默默地坐在门口吃饭,昆泰家院子里电线杆上的泰语广播喇叭又响起来了。
队里有人听着叽里哇啦的泰语烦心地抱怨说,都来了有20天了,拖得太久了,真没意思,井又不能测,干呆着。要是在一个英语国家还能练练英语呢,这个鬼地方——泰语真该取消了它!
大家相顾无言。
眼看合同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方方面面都找了,路子一条条都断了,希望越来越渺茫。谁都明白,下面的结果是什么,只是都没说出口:打道回府,基本已成定局。
下午,大家开始考虑如何安排收拾仪器的事宜了。
身在异国他乡,人地生疏,你又能使出什么绝招呢?难道就这样欣然而来,结果却是不战而退,黯然离去吗?
第九天,事情又有些眉目了。在张经理每天坚持不懈地交涉下,泰军愿意帮助想想办法。他们决定委派一名爆破专家来施工现场指导配制一种安全炸药。这样,可以避开警方严禁的炸药运输问题,但能不能成功也只能说试试看。
军方给定VSP施工的最后期限在第十天(也就是10月10日)的晚上,如果届时炸药问题不能得到解决,便开始固井。一旦固井,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爆破专家要明天下午才到井场来。
让我们去做最后的努力吧!
第十天,下午,在军方的严密控制下,破例在芳县这个泰缅边境小城的野外井场上,由泰军的爆破专家亨利先生(不知道这个泰国人怎么起名叫亨利)指导配置炸药试验。
能源厅长亲自到场观看试验。这个厅长是少将级的,后面跟了大小官员一大帮。
一炮不响,两炮不响…
厅长耸耸肩失望地钻进车里走了,一帮官员随从也随之驱车离去。
现场只留下了我们这帮中国的“倒霉蛋”加上泰方的勘探处长与爆破专家。此时已是下午4点半,5点泰人下班,再有半小时的时间,一切将成定局。
现场很安静,也很凄凉,有气若游丝将赴黄泉之感。
亨利先生建议改变成分,再试最后一次。这是最最后的希望,成败在此一举。
经历了太多的挫折,似乎谁也不抱希望,只等着例行的机械的做完这件事,就准备收摊。试完这一炮,大家也死心了。多少天的努力,该想的办法都想了,泰方该支持的人家也尽了努力,连专家也不能回天了,一切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了。
但奇迹就在此时发生。
只听一声闷雷,脚下的大地一阵颤抖,大伙接近麻木的心也随之颤动。
仿佛是老天故意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终于响了,众人一齐欢呼!
赶紧再试。连试数炮,炮炮成功!
痛快呀,痛快呀!大家的眼泪夺眶而出,多少天的煎熬终于过去。一炮炮响在脚下,一炮炮将多少天来积聚在心头的愁云轰散。
由于试验成功,泰方决定,11日井场捅井一天,12日安排我们上场施工。

泰军风采

少将级能源厅长一行的车辆停在一旁。

井场一角。背景树林中露出的小塔尖就是那个“泰人升天处”。

我们的队长在附近的林中做无线遥控测试。
注:
欧佩克,石油输出国组织。1960年9月,由伊朗、伊拉克、科威特、沙特阿拉伯和委内瑞拉的代表在巴格达开会,决定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西方石油公司,维护石油收入,14日,五国宣告成立石油输出国组织
(Organization of Petroleum Exporting Countries -- OPEC)
,简称“欧佩克”。随着成员的增加,欧佩克发展成为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一些主要石油生产国的国际性石油组织。欧佩克总部设在维也纳。
石油输出国组织的宗旨是,协调和统一各成员国的石油政策,并确定以最适宜的手段来维护它们各自和共同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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