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一篇专访

(2008-04-18 20:15:51)
标签:

文化

分类: 访谈
 [出差了.月底回来.前几天家乡<齐鲁周刊>给我做了个专访,贴在这里.朋友们可以从中看到我的过去.]
 

               衣向东:我们的生活像小说

     他被称为“文坛获奖专业户”,鲁迅文学奖、老舍文学奖、解放军文艺奖、北京市政府奖、百花奖照单全收。他的小说转载率之高在当前文坛无人能出其右,中篇小说《我们的战友遍天下》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作品与争鸣》等接连8次转载,后又被改编成电影和电视剧,一棵白菜烹调出了N种美味。

    1982年,18岁的栖霞少年衣向东在父亲的护送下踏上北去的列车,汽笛一声长鸣,伴随着他跌宕起伏的军旅生涯一起缓缓展开的是他那多灾多难的“文学苦旅”。

    “我们的生活像小说,但比小说精彩一百倍。”

□本刊记者 赵方新

 

就是现在,我依然觉得像做梦

    衣向东在自己的博客里常常自称老衣,其实老衣不老,今年40多岁,他还说“欢迎到北京的朋友,家中作客,粗茶淡饭,薄酒一杯,废话少许,阳光满地。”

    这个老衣有点意思。

  2007年4月之前,衣向东的名声更多的是在圈内,那时即便把诸如“蒸蒸日上”、“如日中天”等略显夸饰的词汇加之于这个漂泊在北京20多年的山东汉子身上,似乎也不为过,但这之后,随着衣向东炮轰著名喜剧演员黄宏这一娱乐化事件的扩大,他开始进入大众视野。

  一年之后的今天,尘埃早已落定,心静如水的衣向东依旧躲在北京的书斋里,读书喝茶写小说,“编剧很辛苦,最主要的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写作,婆婆太多,写起来没有快感。”说话方式很“山东”,直率直露直白,他说自己只做了三年编剧,最爱的还是小说,“挣了够自己生活的钱了,我就不干了。我这人看问题很清楚。”

  衣向东的老家在栖霞市杨础镇,至今他的口音听上去还带着浓郁的胶东味,有种海边礁石的硬度。12岁那年姥姥去世了,大人们告诉他“她去了另一个世界”,小衣向东并不明了“另一个世界”的含义,仍然满含期待地等待她回来,他的失望和沮丧可想而知,更严重的是他“内心对死亡开始产生恐惧”。农村晚上没有灯,他对黑暗怕得要命,睡不着时就拼命盯着被熹微天光打亮的窗户,他变成了所有孩子中最有想法的一个人,而且经常发呆。

  “五岁开始写打油诗,初中开始著文讽刺同学,高中有篇散文在省内一家杂志发表。”对他影响最大的是当时的初中语文老师徐学利,徐老师给他找了许多作文范文,买了日记本,要求每天一篇,本子用完了,以旧换新。尤其是一次作文课上,徐老师把一篇发表在《人民日报》副刊上介绍他们县一位作家的文章读给同学们听,读着读着情不自已热泪盈眶,下面的衣向东也泪花闪烁,最后徐老师望着他们说:“我多么希望有一天,你们也能写出这么感人的文章?!”

  从那时开始,衣向东心底埋藏了一个小小的秘密。他到处找书读,可是贫穷的乡下书籍算是稀罕物,“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位同学订了几份刊物有青春,上海文学,萌芽,丑小鸭,我整天巴结人家。”但是做校长的父亲看到儿子糟糕透顶的成绩,是可忍孰不可忍,“看到我看课外书就撕掉,还罚我站。”

  时至今日,说起这些点点滴滴的生活片断,衣向东依然有淡淡的伤感。不过正如中国大多数作家所具有的乡土背景,衣向东说自己对那片养育了自己的故土更多的是感恩:“每当我想起家乡,就很温暖,就有创作欲望。说真的,家乡的生活,是我创作的底蕴。”

  尤其是18年的军营生活之后,一路兵歌的衣向东在意识到自己的军事文学创作已经“触顶”,于是他的目光又回到那片被他成为“霞光栖落之地”的故土,这种情感和精神的返乡成就了他的长篇小说《牟氏庄园》在2004年的临盆分娩。

  1982年,高中还没毕业的衣向东选择了从军,他说之所以做出这个让家里人感到震惊的决定,是因为“那时课本上选的作家大都是部队出身,以为当了兵就能圆自己的文学梦”。

  那天,父亲把他送到烟台火车站。上车的时候,车站播放《送战友》,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我看到爸爸满面泪水朝我招手,那一刻,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孩子了,我要飞了。”

  但令他始料不及的是,他的飞翔要经受一次次折戟沉沙,甚至有一次他在绝望中差点自杀,以至今天衣向东还这样评价自己的文学冲动,“就是现在,我依然觉得像做梦。”

 

小说诞生在鸡窝里

   “入伍后我发现,自己的梦想破灭了。部队就是喜欢训练好的,能吃苦的,不喜欢整天看书的。我都是晚上打手电趴在被窝看书,但是让班长看到了就要挨训。”新兵连的生活结束后,颇有山东憨厚品行的衣向东被挑选进了武警北京总队使馆警卫部队招待所,成了一名招待员。这是一份让许多新兵羡慕的工作,因为招待员有许多机会接近首长,但衣向东却硬是把机会变成了危机。

  枯燥的军营里,看书成了青年衣向东的超级嗜好,以至于有一次灶上烧了一铝壶水,他却忘了个一干二净,分管他的管理员过来检查工作,刚推开门,眼镜一下就被水雾糊住了,什么也看不到。他大叫一声怎么回事,衣向东忙从里屋跑出来,一看外屋雾气弥漫,随口搭讪了一句:“今天这么大雾呀?”说着朝窗外看去,外面阳光灿烂,再回头,管理员已摘掉眼镜冲进厨房。那里铝壶被烧化了,正一滴一滴向下滴着铝液……“结果我被解雇了”。

  回到武警部队所属的郊区农场,衣向东做了一名文书,每天迎来送往,应该说这也是个很有前途的活儿,他还是砸在了看书上。“可是我看书入迷,经常忘了给客人倒水倒酒,领导撕了我的书,把我下放去当饲养员” 。

  就这样文学青年衣向东一步步开始滑向深渊,越来越边缘化。整天看着大鸡小鸡吵吵闹闹的衣向东突然心灰意冷,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绝路,因为他在部队的名声已经跌到了谷底,什么难听的话都有,而且成了领导眼里的另类,在这个以整齐划一为特征的地方,另类意味着什么也就不言而喻。“我知道自己没有出路了,想起了自己的特长,写作。”来自精神的苦闷和青春期的压抑郁积在衣向东的胸里,他不愿意让家人知道他在部队的不妙处境,无人倾吐,那就只剩下了写,夏季的农场晚上蚊子特别多,他就披上毛巾被,把双脚放到盛满凉水的脸盆内。

  他的第一个中篇《角落》就在鸡鸣的清晨杀青了。小说发表后,他的境地非但没有改善,反而更加恶化了,衣向东绝望了,“你想象不到那种艰难,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处境,我甚至想到了自杀。”后来到了老兵复退的时候,复退名单里有他的名字。当时他也想离开部队,可想到了复员,无疑会让父母大失所望,一直执拗的衣向东低下了头,找关系留了下来。

  后来他认识了武警报社的社长,在他的斡旋下,衣向东干上了营里的报道员,还转了志愿兵,1989年解放军艺术学院首次面向武警招生,衣向东报了名。没想到考上后,通知书下来,被那位领导撕掉了,衣向东气不过跑到艺术学院去找,人家破例又给他发了一张,他拿着录取通知书一级级找领导签字,虽然答应去了,可在那位领导的干预下,坚决不给他解决学费。“3000元,那时候我的月薪108元。怎么办?只好东拼西凑了。”

  为了不在学校住宿,衣向东在部队院子里的施工棚里架了一张床,1990年3月,晚上放学归来的衣向东发现自己的铺盖被人扔到了棚外,看着风中飘动的书籍和被子,衣向东心里的滋味不可言表。那之后他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一定要挣出个名目来。

  毕业的时候,衣向东的小说《正门哨》,发表在青年文学头题,很快又被小说月报转载。“那时候,我们班能被小说月报转载的人,只有五六名”。

 

一定要照着名著的路子写

  现在的衣向东特别看重自己“自由作家”的称呼,在此之外他还是江苏省作家协会的签约作家,而且是江苏作协唯一一位省外签约作家。已经写出了《老营盘》、《吹满风的山谷》、《过滤的阳光》、《阳光漂泊的河床》、《初三初四看月亮》、《列兵的回忆》等作品,衣向东的心境进入一种散漫甚至有点慵懒的境地,“很少跟圈内的人聚会,尤其最近几年,虽然在北京,但圈内的聚会几乎一律不参加,我喜欢一个人在屋里读书写作,或者什么都不做,一天又一天地呆想。我不喜欢去凑热闹了。”

  从衣向东的创作实践看,他是个很传统的作家,“齐鲁文化其实就在我的骨髓里,比如我的创作,从来都是美和善的张扬,我不喜欢故意宣泄丑陋”。

  他体验生活的认真劲儿就彻头彻尾透着齐鲁文化的傻气,他曾打保票说:每年能到乡村体验生活超过1个月的作家也不多。现在圈内流行“靠想像”而不是靠生活写作,满足大众娱乐需要,这是短命行为,连天才也做不到。为什么我们读沈从文的小说,闭上眼睛就能听到湘西的水声、湘女的歌声?这是地域文化的魅力,凭空想像不出来。

  2000年,衣向东去武警甘肃总队边远哨点采访,在一个叫兔子沟的地方,遇到了3名战士。当时他跟他们聊天,他们实在没有故事告诉他,显得很不好意思。后来,他们谈到一条狗,并且指着远处的山给他看。他看到山顶有一个木棍,上面缠了一些白布,在风中飘扬。他们说木棍下面,就埋葬着哨所那条狗。再后来,他们非常高兴地说,狗窝了来了一只大鸟,还产了一窝鸟蛋,他们每天看到大鸟飞进飞出。他们说很快就会孵化出小鸟了,说着的时候,一个个脸上充满期待。当他们要离开时,“车子开出很远,我回头依然看到半山腰的新兵在敬礼。我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当时心里就想,我要为这三个兵写点什么。”

  前不久,他到广西阳朔的西街住了一个月,在那里他混迹于各色人等,饭店老板、皮革店老板、烧鸡店老板、酒吧老板,他跟随攀岩店老板去攀岩,“我看到攀岩老板像猴子一样敏捷,而且跟外国游客都说英语,那口流利的英语,让你吃惊。后来才知道,他只是个附近农民,后来自学英语。而且跟一位英国大学生恋爱,马上要结婚了。”这段生活的产物就是中篇小说《西街爱情》。

  当初在准备写长篇小说《牟氏庄园》的时候,一个朋友听了他的故事梗概,对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一定要照着名著的路子写,否则可惜了。”后来衣向东就一次次回到老家那个最大的地主庄园,在触摸历史和拾掇时光的碎片中,感知遥远的年代里发生在这里的往事。 

  “我准备了三年,看了大量资料。后来写作的时候,正好有个剧组在大同拍戏,让我去帮忙修改剧本。那里的冬天很冷,我躲在宾馆写了快一个月,就基本上把一部长篇完成了大半,那里没有朋友,很安静,外面大雪飘着,我沉在自己童年的故事以及自己创造的另一个世界内。写到最后,我自己哭了,我被小说中女主人公姜振帼的人生命运打动了。”

   “我的创作,常常来自于一句温暖和感动的话语。”衣向东这样说。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