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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生生不息:水车历史档案记载佐证农人的艰辛

(2019-08-24 10:2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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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之滨

金城关

兰州水车

黄河风情线

分类: 原创散文
第七章  生生不息:水车历史档案记载佐证农人的艰辛

                  李西岐

黄河水车对于兰州这座城市而言,它的话题真是说也说不完的。而对黄河两岸方圆几百里之内的老百姓来说,水车大约可以称作他们的衣食父母了。这里虽地广人稀,年降雨量稀少,农人基本上是靠天吃饭的,农业与菜园的生产,几乎都要依靠黄河水的提灌。也许水车对生存在这一方土地的人们,它的不可替代性太重要了。每次遇到天灾人祸,靠村民自己微薄之力无法解决时,向政府求援就成了惟一地选择。一辆辆水车上下游汲水时,亦能相互影响,以至于村邻之间屡有纠葛发生。这样的诉求和诉讼,在甘肃省及兰州市历史档案的中记载,比比皆是。我们恰恰能通过这些真实的资料,了解过去的年代农民困苦不堪的生存状况。

第一节  黄河水车的诉求  

黄河两岸农民视水车为其生存的命脉所在,水源充盈,水车欢歌,则丰收在望;水断源绝,水车损毁,则颗粒无收。一年生计,寄托在水车之上。《重修皋兰县志•水利》载:“遇旱则水落而车悬空,遇涝则水涨而车漂没,必水势得平,车机乃能无滞。”倘若遭遇河水陡涨,冲毁了水车,夏禾失灌,亢旱成灾,重修一架水车的费用对于贫寒农户而言,真是“叫天天不言,叫地地不应”,所以民间才有“水车船磨不算业,一半囫囵一半破”的形象比喻。在民国水车档案里贷款兴修水车的文书,屡屡可见。1946年农历8月间,皋兰新城乡青石关两辆水车被洪水冲毁之后,眼见秋禾收成无望,冬水无法灌溉,来年夏禾更无希望。乡民十分焦急,欲修水车,“无奈十室九空,饥寒难耐”,十户村民联名呈请省参议会“救困扶倾,关心民瘼”,“赈济拨款,建修水车”,并附上《业务预算书》一份,申请贷款737.3万元。省政府咨复省参议会:“查此案前据该民等迳呈前情到府,业经本府函准中国农业银行兰州分行贷款修理,并令皋兰县政府转饬,迅速依法迳恰办理再案。”
值得一提的是,灾民十一月二日请愿,省政府十一月二十二日批复贷款。廿天之内,效率之高,值得称赞。国计民生,乃政府之大业,在腐败盛行及效率低下的民国政府执政的岁月里,这应该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举。同时,也足以佐证水车在农业生产中重要功能。

第二节  黄河水车的诉讼   

黄河两岸水车林立,由于一些水车设置距离太近,容易造成泥沙淤结,水流不畅,水车因之停转的现象随之增多,从而引发出一桩桩水利纠纷,遂使各级政府的文牍上又增加了一道道诉讼文书。
 景泰中泉乡龙湾的水车被洪水冲毁一案即属此类。龙湾地处黄河南岸的淤泥台地,清康熙二年,先民 “富捐资,贫纳工”, 万众一心,在东南河流上游,开山破石,历经数月,修筑成长堤120余丈,以阻挡河水上涨奔冲。同时,又在长堤之间建筑水巷,修建成水车三架,汲引河水灌田浇地。1945年春,因黄河水位下降,冲击力不足,导致水车停顿,庄稼枯死。夏初灾害突袭,“因大雨,河水陡涨,水势奔波,大浪翻卷”,又将两辆水车冲毁,“人尽望洋,束手无策”。及至农历六月二十三日,再次遭遇“天降猛雨,山洪暴发,河水飞涨,立将黄河上流东南堰水石堤被水冲刷三十余丈,并将剩余水车一辆又被大浪翻卷冲去。”至此,三辆水车全部被水冲毁,“老幼糊口无术,悉行待哺”。天降暴雨,泛滥成灾,灾民苟延残喘,于是,龙湾乡民罗经等29人联名给省参议会递交《请愿书》,恳求“派员履地勘查,并恳拨发公帑,俾得完成堤车,以救民命,免成涸辙之鱼。”并附《水车筑堤工程器材费用计划表》,急需建筑费用10,656万元贷款。省政府于咨复省参议会:“贵会咨转景泰县中泉乡民人罗经等呈请拨款修筑水车一案,经咨复并函请中国农民银行兰州分行贷款去后,兹准该行本年九月十日函复,已转饬该行靖远分理处派员实地调查,报凭核办。等由。除令景泰县政府洽办理外,应咨请查照为荷。”
 由此可见,黄河水车是兰州地区农业的命脉,与沿河两岸村民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由于水车制造技术逐步地提高,各地不断地仿制普及,几乎每一个村庄皆有水车,密集的水车在发挥其灌溉功能的同时,也引发了黄河上下游村民之间激烈地利益冲突,有时甚至闹的不可开交。费家营营川堡和太和堡两个相邻的村子,因水车引起旷日持久的民事纠纷,当是典型之案例。
 营川堡有五辆水车,分别取名“新官”、“东胜”、“上新”、“尕新”和“小车”,可浇地2500亩。五辆水车的下游不远处,有太和堡一辆水车,名曰“永和”,可以灌溉300亩,距离营川堡的水车很近。民国三十五年六月某日,营川堡正常运转地“新官”等三辆水车突然停转。面对这节外生枝的故障,竟然把营川堡3000多人惊得目瞪口呆。夏日炎炎,正是粮田瓜果生长用水的旺季,水车停转,田园断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他们集思广益分析地结果,造成水车停转的原因原来是下游“永和”水车坝底的泥沙多年淤结,将河底垫高之后,影响了上游来水的畅流,造成了水车停转。
于是,他们派出代表与太和堡“永和”车头抗议并交涉,要求“永和”所有者清理河床,排泄泥沙,疏通水道。两堡因此结下了“梁子”,纠纷也由此引发。期间,双方互相指责,唇枪舌战,互不退让,告状文书不断,案件因涉及到县政府、省水利局和省政府,前后竟然拖延了三年之多。最终,旷日许久的官司是以处于上游的营川堡胜出结案,输了官司的太和堡只得拆除了“永和”水车,又择地建起了新的“永和”水车。在告状文书中,乡民们以最古老的方式在文书上一一摁下鲜红的手印,痛切缕陈维护水车的种种理由,他们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惜水车。即使输了官司的太和堡众乡亲,仍然对拆除“永和”水车一百个不服气,一千个不满意,奉送省政府呈文的字里行间,依然是义愤填膺,火药味十足:“……(水利局)不明地方多年情形及各水车以往历史,经莅界勘查后,竟谓民等‘永和’水车之水碍于上游诸车,并谓可将民等水车停转等语,民等闻听之余,非仅老壮者悲愤填膺,妇孺亦痛不欲生。查民等之‘永和’水车关系数百家生活,历史悠久,耗费无算,民等生死与共,决难停转。若谓拆坝则民等数百家迁徙流离之后任他人摧毁,若一息尚存,只有以血肉维护到底……”
显而易见,这份出此于乡村贤达之士笔下,貌似雅致的上诉书里,竟然是如此这般地剑拔弩张,言辞凿凿,据理力争,是谁的泪水在飞?因为,他们离不开这片生存的土地,离不开休戚与共的水车。
平心而论,不论营川堡或太和堡在这场官司中谁家胜算,皆是为了本乡本土的利益所为的。水车的兴盛存亡,与乡民的生计命运息息相关,至今从这些隐藏在历史档案中的文字里,我们仿佛能嗅到他们面红耳赤的争吵声,以及喋喋不休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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