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生活中的俗称
李西岐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而普通话的推广,虽然使中国人在南北东西沟通上有它的长处,不容置疑。但是,普通话却是最没有特点的语言,假如强行推行作家们必须用普通话写作,我想,用不了多久,方言即将消失殆尽。那些鲜活的群众语言恐怕只能流传在口头了。
水土有差异,方言自然就会有差异。
我生活了四十年的金城兰州,就是个非常有特色的城市。
去年中央三套播出的朱军和水均益两人做节目时,开场的问候语,说的就是兰州话。
朱军问水均益:你最近咋气老?
水均益回答:我在为也拉浪了一转。
下面的观众竟然一句没听懂。
实际上朱军问的是:你最近干啥去了?水均益回答的是:我在维也纳转了一趟。
朱军和水均益都是土生土长的兰州人,他们最初讲的普通话里都有兰州话的鼻音,现在讲的普通话当然很标准。
我虽然听得懂兰州话,包括很土的兰州话,可是不会说,每逢喝酒喝高兴了,只能简单地说两句,按兰州人形容地就是拐两句吧。
我在《金城关》里,大概用了几十句土土的兰州方言,许多看过书的人总是问我,你怎么收集了这么多的土话?
方言其实是描写特定地区特定人群的最好工具。只要运用地得当,一定会出彩的。这一点我始终深信不疑。
譬如,兰州人对所谓的“情人”称呼,就特有意思。
金城里长得忒心疼特姿势的尕妹子啊,搁在当官们鞍前马后的,就是——“干女儿”;围在老板们桌前床后的——京都称作“小蜜”,金城叫“伴”;黏着喜欢沾花惹草的壮年汉子,就是——“亲戚';暗地里相互关照并时不时拐一腿的已婚男女,就是——“姊妹”;跟着满大街小混混子乱转的——早年是“马子”,现在叫“情况”呀。——《金城关》选粹
扯远了——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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