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晚报《金城关》连载(24)
(2011-02-01 10:5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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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一鸣什川镇梁小卉妇人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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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卉的怒气,正好没处泄,只能朝丈夫发火,说:“黄一鸣,你价做得好呀,口袋里卖猫哩,把我当夯客了不是?酒菜白搭上不说,还找着生闲气哩。”
梁锦慧刺了一句:“你看你那刁蛮样子,还好意思说啊?”梁小卉呛一句:“我样儿好不好,还轮不到你指教哩。”遂即走进里屋,将门掼得山响。屋里一时静得令人心悸。黄一鸣左右为难,摊着双手,绅士般哂笑着,梁锦慧斜睨到黄一鸣皮笑肉不笑的滑稽模样儿,火气更大了,用手指点戳着说:“我再问你,那天你到底给你姐夫灌啥迷魂汤了。你知道吗?他已经失踪两天了。”
“啊!”黄一鸣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梁锦慧哽咽起来:“陈木楠这人掂不来轻重,见风就是雨,干起事儿有时像小孩似的,不计后果。”黄一鸣冷静地回想,似乎并未有异常举动,安慰地说:“姐夫总归是个知识分子,还能心血来潮,跟哪位相好的私奔呀?”话一说出口,忙掩住嘴,这玩笑开得可不是时候,忙窥视大姨子,见她并没在意,只是低头浠泣,赶紧岔开话:“他会上哪儿去呀?苍蝇飞过去还有个影影子么,你到姐夫的教研室问了没有?”梁锦慧泣道:“没有。万一他做出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一问,不就露了马脚了。”黄一鸣说:“他要上课的,还能走多远?”梁锦慧说:“他最近一段要搞个选题,倒是要讲课的。”黄一鸣这才明白大姨子杀将门上来叫阵的缘由,立即走过里屋给梁小卉说了,谁知梁小卉却不为然地说:“你让她到什川镇看看,陈木楠说不定在那里凫水哩。”黄一鸣苦笑一声:“我的婆哎,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谝闲传
黄一鸣见妇人还在使性子,就劝道:“人家老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能不着急呀?”梁小卉得意地说:“我知道大姐夫的去向,就不想告诉她,让她再跑到我家里来耍威风。”黄一鸣说:“别卖关子了,再这样下去,你大姐就该急疯了。”梁小卉说:“我就烦她那副臭知识分子清高酸样儿,动不动就门缝里瞧人,把谁都看扁了的。我老娘还活得旺旺的,从哪一点说,还轮不到她来教导我!”黄一鸣息事宁人,劝道:“别说气话了,反正是你们亲姊妹的家事么,谁摊上心里也窝火的。”梁小卉低头沉思,忽然想起前天下午曾在火车站广场见过陈木楠和一位姓冯的教授,说他们要去湖北一带呀。黄一鸣追问道:“那他没说他干啥去吗?”梁小卉顿顿说:“我还以为人家出公差呢,没顾上问么。”黄一鸣似乎也想起来陈木楠那天酒后神神道道的说过要下海扑腾一番的,当时也没往心里去,这家伙到底干啥去了?梁小卉说,你直接说他出差不就结了!黄一鸣想想,说,这话现在还不能挑明,谁知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他走出卧室,对坐在客厅里的大姨子说:“大姐,你先不要着急,说不定大姐夫会给你抱回一个金娃娃,蓬荜生辉,让你意外惊喜呢。”
梁锦慧气也消了大半,说:“他以前从没有干过出格的事,把你家的酒一喝,神经就短路了啊?”说完,心思沉沉地回家了。黄一鸣打好洗脸水,挤好牙膏,喊妇人洗漱,她却赖在床上不挪窝,黄一鸣说:“你就是坐月子,这底板也要您亲自洗呀。”妇人被逗乐了,笑出声来,说:“跟你这耍丑的一炕滚,生个气都生不成个完整的。我又不是啥人物,还能用上‘亲自’这么高贵的词儿。”黄一鸣就插个笑话,说某领导闹肚子,在机关厕所门口等着上厕所,门吱地开了,是自己的秘书,就苦笑着往里闯。秘书慌了,颤颤地说,您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亲自上哇。领导闻此言,括约肌一松,“亲自”屙到裤裆里了。妇人气得直捶丈夫,说你这屎嘴里没一点正经的。洗漱毕,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又扑了个淡粉,涂抹了玫瑰色口红,顿时光彩照人。黄一鸣在一旁站了,恭维妇人蛮上镜的,只可惜没学唱戏,浓妆重彩,在舞台上碎步儿飘过,还不震了。妇人嘻嘻笑道,还不知哄着我做啥呀。黄一鸣却不接话茬,问:“你知道女人为啥要抹口红吗?”妇人心不在焉地说:“图漂亮啊。”黄一鸣说:“女为悦己者容,漂亮给谁看呀?”妇人拧过头来,困惑不解地盯着他。黄一鸣说:“渴望接吻。”妇人嘎嘎嘎地笑起来,忍不住骂道:“你从哪儿听得歪理儿?”黄一鸣说:“我准备申请专利哩。”妇人说:“还不是穷开心。”
两人上街逛了一阵,实在乏味,就又拐回家了。黄一鸣蓦地想起马蒂尼了,管官的官呀,炙手可热的权力部门,求他办事的人那么多,给哪个单位暗示一下,不就把梁小卉的工作妥妥地安排了!给妇人一说,她也后悔得直砸腔子,骂自己一头糨子,把这么硬梆的关系也忘了!黄一鸣提醒说,这事儿要弄成,非得丈母娘出面不可。两人又一起去了娘家。黄一鸣灰沓沓地低头不语,梁小卉哭天抹泪儿,继续向母亲诉说灰色的处境。苏雅丹审时度势,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当即给马蒂尼挂了电话,口气强硬,不容对方争辩,啪的挂了电话,吩咐黄一鸣梁小卉一起去详细谈谈,叫马蒂尼抓紧时间办。梁小卉临别时,抱住母亲吻了一下,苏雅丹说你这个死女子,没大没小地疯张。我啥时候才能省点心呀?说毕,剜了小女婿一眼,黄一鸣连忙缩下头去,大气儿也不敢多喘,就和妇人匆匆告辞,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