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关》连载(21)
(2011-01-27 00:4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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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一鸣金城苏大棚烤羊肉串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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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一鸣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的委屈也一风吹了。莽汉子废话连篇说了一河滩,方才想起自我介绍他叫苏大棚,是十八滩上的“老苍蝇”了,以后有事就说话,他只要在雁滩桥上跺一脚,整个滩上都忽闪哩。
微风袭来,树影婆娑,灯火迷离,暗香浮动,夜幕下的金城,清清爽爽的空气中,弥漫着五味杂陈的逸趣,玉带缠绕的长条形状里车水马龙,南北两山对峙的参差态势中鹤鸣九皋,祥和里显现静谧安宁,粗犷中略带细腻从容,河声塔影,山光月色,一派别样池城,梦里河洲。
黄一鸣浑身上下舒坦透了,清风拂袖,明月入怀,心旷神怡,一场腥风血雨化作为梨白桃红,清风朗月,秋和景明,一幕拳打脚踢演绎成情景喜剧,苦去甘来,皆大欢喜,仿佛老朋新友相聚,温故知新,不亦乐乎。他甚至有点留恋刚刚过去的这一段激情燃烧的时光,恋恋不舍地向苏大棚告别,欲转身离去。苏大棚说啥也不让走,非要请黄一鸣喝酒。黄一鸣连连摇手,推辞说他还有事呢,改天再聚吧。苏大棚只好把他硬按在烤羊肉串的板凳上,对烤羊肉串的小伙子喊道:“尕的个,烤上五十个,调料辣子放多些。”黄一鸣只好撒谎说跟别人约好了,苏大棚暧昧地笑笑,总不会跟“板”吧?“板”是金城人对情人的别称,类似北京人说的“小蜜”
苏大棚抓耳挠腮,表情极为痛苦,正好尕小伙把羊肉串烤好了,他分一把递给黄一鸣,说:“大哥,你说的啥唦?我一句也辨不过啊。”黄一鸣有点飘飘然,边吃边说:“阳世上凡是好吃的东西,要靠一个‘品’字。无论美味佳肴,还是珍茶异果,眼观,心念,口舌细品,然后反刍再三,方能体察出其中意趣的。俗话说,吃羊要吃羊肋巴,亲嘴要亲姑娘家。我嘛,不但要品,还要在写一篇《陇之羊》啊。”羊肉串烤得焦黄鲜美,香味四溢,黄一鸣经不住羊肉串诱惑,大快朵颐,五十串羊肉串竟然全部下了肚,忍不住夸道:“陇之羊,好啊好,喝的是矿泉水,吃的是中草药,走的是黄金道。”毕,连连打了几个饱嗝,才睨着苏大棚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脸颊暗暗的烧灼,晓得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狼吞虎咽,确实有点大煞风景。苏大棚说:“黄大哥,我今儿才真正的明白,生活才是艺术的源泉啊。我爹以前总夸奖你是装谁像谁,演啥像啥。你刚才的吃相,看着了逼真得很哪,比戏里的讨吃金蛋蛋还攒劲哪。我这一下子感动了,戏比天大,你时时刻刻都在戏里啊。”黄一鸣的脸被臊得差点滴出血来,羞愧得一时无言以对,心里颇为自己刚才那番关于品味的道貌岸然的扯淡话语赧颜。他低头沉思一阵子,似乎苏大棚的言辞中并没有嘲弄的意思,忙掏出一支香烟来递给他,缓和了一下尴尬的场面。苏大棚临别时还一个劲儿说没招呼好,改天一定好好的喝一顿酒。黄一鸣的嘴好像叫驴踢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苏大棚走了一截,回过头来,大声说:“黄大哥,你前面说的意思,按我们当地话就是——啥事做得差不多,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