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土语  趣味多多

                      李西岐

    秦腔谐剧里有一折戏叫《教学》，是名丑闫振俗老先生的拿手好戏。一个不学无术的破落子弟——何为贵，为了混口饭吃，便出山来以教学为旗号，蒙混世事来了。他饥肠辘辘之际，还真的碰上了一个叫黄发旺的家长，他为改换门庭，病急乱投医，雇人给儿子教学。无奈此人养的两个儿子，智商太低，属于教了也白教且不成器的低能儿。这样的好事儿，还就叫何为贵碰上了，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尽管财迷黄发旺开出的工资待遇十分低廉，何为贵为填饱肚子，竟然也顾不了许多，只能先答应。黄发旺为考察何为贵的教学水平，出的考题是：周瑜和诸葛亮的父亲是谁？何为贵的回答是：既生瑜而何生亮，活活气煞小周郎。周瑜他爸叫“周既”，诸葛亮他爸叫“葛何”。黄发旺问：哪“活活”又是谁呢？何为贵答道：“活活”嘛，就是个“豁豁（兔唇）”，叫转音咧。于是进一步解释道：周瑜那么英俊，看到一个豁豁跑到自己手下要求当兵吃官粮，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滚球远些。你看看，这就叫“豁豁”气煞小周郎。

    嗬嗬。何为贵的教学水平，简直是马尾穿豆腐——没法提了。

    何为贵这样的“先生”，是典型的不学无术的“白字先生”。而另一位“白字先生”，在教学生读《论语》，把“郁郁乎文哉”，念错成“都都平丈我”了。

    有人作诗讽刺道：都都平丈我，学生满堂坐。郁郁乎文哉，学生都不来。

    我年幼在乡下读书时，老师讲的都是西府方言，尽管老师的水平很高，非常博学。由于长期读课文时念方言土语，从而对以后的文字应用尤其是用电脑写作，带来了非常糟糕的麻烦。譬如，前鼻音与后鼻音等等，有时还闹了天大的笑话。我刚当兵接电话时，就将一个四川口音军官说的“黄花鱼”听成了“防化衣”。 后来我把这一细节写进小说里，传为笑谈。下面再贴一篇“听写篇”：

    乡音浓重的国文老师，为学生朗读了一首题为《卧春》的古诗，要求学生听写出来：
              《卧春》·陆游
        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
        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

        岸似绿，岸似透绿，
        岸似透黛绿。

    有位学生听写如下：
             《我蠢》·撸油
        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
        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
        俺是驴，俺是头驴，
        俺是头呆驴。  

    现在国家推行普通话，保持汉语言的纯洁与规范，非常必要。尤其是在学校里，一定要提倡讲普通话，教师首先要教好普通话，学生更要学好普通话，非常必要。与此同时，方言又是各地风俗人情的活化石，取缔也是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