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味引起的

一股草味掀上来
我住在七层楼上，窗户开着
它们碰响了窗帘和浑然的我
它们新鲜的秘密的经历
开始延续在我的小房间里
我想我该用许多词语究竟它们
而此刻我是多么的不爱用“许多”词语
我对“许多”有抵制意识，包括对草味
割草机制造了这样的草味
反复制造了，草们的许多伤及和断开
它们多么不同于怀斯的草
在《1946年冬天》里的，完整的，精神性的
也多么不同于我的
在1986年冬天里的，在我的单独深处
——那里有一条河流
河滩上长着密布而瘦高的草
它们无序、自顾自、没有动机
它们大幅摇摆着极具种族感
它们在霜降那天变黄却不会死去
它们叫喊着来到我的窗根下边
然后，那条河流便流过了我的床下
——我的钢丝床，我的年轻的我
我绝别！大床
从知道萨宾娜的那一张大床起
我不喜欢只剩下了身体
也不喜欢昆德拉形容那大床像舞台一样
我移置于长沙发上
我的七平米的小房间
不可以放大床
不可以有彻头彻尾的草再浮现出来
不可以有河流瞬息流过
“不可以”就是现在——是我

                                        怀斯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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