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
——　美国画家威廉•德•库宁（1904--1997）

        德•库宁的作品《女人》

    我想，德•库宁的这个《女人》是我，是我的某个时刻。
    今天下午，我一直想象着那样的一个“我的某个时刻”。窗外的天就阴了，后来就下大雨了。雨水疯似的抽打着窗玻璃，窗玻璃大叫着，像是很疼。
    忽然，我离那个“我的某个时刻“就近了，近得伸手可摸。我摸到了我雨一样湿淋淋的身体，以及我的长发。我还看见我的长发，带着雨水四溅着，溅的到处都是，并溅得很刻骨。它们溅进了我的皮肤，便取代了我的皮肤。它们溅进了我的肺腑，便取代了我的肺腑。它们溅进了我的伤感，便取代了我的伤感。我被它们取代空了，就剩下了一身麻布衣裤和那本《九故事》。
    《九故事》是J•D塞林格写的，就是写《麦田里的守望者》的那个美国人。我在这个时刻翻开了《九故事》，书的扉页上写着“献给—多萝西•欧丁和格斯•洛布拉诺”。我一看到“献给……”，内心就会震颤，就会想如果是我，我会献给谁？献给！一生能献给谁？内心能献给谁？我写的一本书能献给谁？而《九故事》是献给两个人的，我有些失望。我更希望一本书就献给一个人。多萝西，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吧，我想象的。我喜欢多萝西这三个字。格斯，我懒得去想象了，这两个字一般。
   《九故事》没有译者前言和后记，我真的没有一点儿可能知道多萝西和格斯是谁了吗？于是，我从书柜中，抽出了《麦田里的守望者》，又读了一遍译者前言，依然没有多萝西和格斯的半点影子。
    J•D塞林格，这个爱隐居写作和生活的美国男人，他爱过一个欧洲女人，而我没有找到这个女人的名字。只知道J•D塞林格与她离婚了，因为脾气不合。但J•D塞林格又说过，他与她的精神是能够相互感应的。J•D塞林格的第二场爱情，是与一个叫克莱美国女子。
    我近几年读书，爱想一下那个被印到扉页上的人是什么人，以及爱看书页下面的那些小号文字。那一道细线下边，是著书人的参考书目和注。那里边，有时会有像词条一样非常经典的文字。我看着它们，能闻见其中更为旷远的味道。
    ——
    我在《九故事》“献给……”这里停了下来，我想尔非非，我的长发就是这样四溅着。

    还有，我想着我的爱情的时候，我的长发也是这样四溅着。
    还有，我很痛苦的时候，我的长发也是这样四溅着。
    还有，下雨天会让我优先进入这种状态，与德•库宁的《女人》重合一处。
    还有《九故事》的封面上，有手写的英文字母NineStories，那感觉也是四溅的，刻骨的。

威廉•德•库宁

颓然的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