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的分裂与流质的梦
张立勤
毕加索的油画<梦>

我看见我做梦的样子,就是这样偏着头的
我的第一个梦
那个地方
有一个咖啡壶架
终究是一个咖啡壶架吧
终究,一定是终究的
因为我想不起来别的
我就是这样认识了Q
那是一个周二
他还坐在我的对面
周六他就出车祸走了
我哭了很多次
我抑制不住
女友说我爱上他了
我的第二个梦
那间房子里,有我和一个个子高高的小伙子,还有一个披长发的女孩。那女孩眼睛很黑,脸色苍白。小伙子说,她已经死了,但在三十五个小时之内,她还会像正常人一样活动。他说这话时,我看见那个女孩正在沙发上十分安静地坐着。她死了吗?我没有敢说出这句话。我望着小伙子悄声说,你们是恋人关系吗?那个小伙子摇了摇头说,我们不认识。
我意识到,我们谁跟谁都不认识。可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一间房子里面相遇呢?在这里,我们究竟要做什么?我甚至联想到,自己历经过的每一个时间、地点,其中会有多少次是事先想好才去做的呢?大多时候,你是什么都没有想就已置身于一个地方,或是在做着一件事情了,也许这事情是不该做的。
冥冥世界与生命的步调一致,或是不一致,总是会让我不知所措的。我的确想不清楚,尤其在这间房子里,一间十分普通的没有任何特点的房子里,我和小伙子在地上不时的走动着,而那个长发女孩坐在沙发上,她望着我们一言不发。我想着她死了!想着她死了的时候,我感到了我内心极度的恐惧和疲惫,但这恐惧和疲惫很快就又烟消云散了。
女孩身上没有一点儿死亡的迹象,我想走过去摸一摸她的手,如果她死了那手一定是冰凉的。于是,我朝她走了过去。就在我走向她的时候,我看见她那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了表情,她显得有些激动,她试图从沙发中站起来。结果她真的站了起来,她的身子有些摇晃,长发在淡淡的阳光中飘荡着。
我忽然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或者我们曾经是朋友。如果是朋友,也就是说在三十五小时之内,在她没有完全倒下之前,死与不死有什么区别呢?这时,那女孩朝我扑了过来,我伸出了我的双臂接受了她,她紧紧地拥抱着我,对着我的耳朵说,我——爱——你!
话音未落,她就从我的肩上滑落了下去,完全像是一头长发从身上飘落的那种感觉。我惊惶失措了,我使劲抱着她那柔软的躯体。小伙子跑了过来,跟我一起将她放在床上,她挣扎着,眼睛里饱含着泪水。“三十五个小时”,三十五个小时是怎样的概念?
后来医生来了,在她的手指上扎针输液,我看到她的手指纤细而灰白,透明如水。接着,就发生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她用力拔掉了输液的针头,竭尽全力地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又从地上爬起来,破门而出。我眼看着她跑了,她跑了......

你看得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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