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心理准备
——性游戏,及其暴力,是能量释放吗?

情色奶吧
张立勤
看到“发条”一词,我就紧张。但“橙”字,还是对前者做了适宜的缓冲。在极短的时间内,我的脑子闪过了暖意的橙子和橙色,那怎样的一种曲折的迷惑呢?我没有心理准备,一点儿都没有。我现在想说:看史丹尼·库布里克的电影,一定是要有心理准备的。他的《发条橙》太狠,他在人性的最边缘拍电影——他让他的男主角阿历克斯,历经了进进出出的性游戏和打打杀杀的暴力,他还想让你知道他的角色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一种能量释放。
史丹尼·库布里克这位美国大导,试图干什么?他在原始冲动中,找出一个物理原由之后,还会拍出什么?是的,他还会拍出这些——历经非常的性与暴力的同时,再历经非常的精神暴力——对于阿历克斯是这样的,对于看电影的我也是这样的。《发条橙》是我的精神极限,起码对于三月的我,肯定可以这么说!昨天我的脸色不好,而我的脸色不好,却在看电影《发条橙》。我误选了它,在史丹尼·库布里克《经典作品集》中,我从字面的感觉出发,便在DVD里点放了它。于是,我的脸色就愈加不好了下去。我看见了我自己的脸,没有通过镜子,而是通过季节性的虚弱的神经。我看到了我脸上的毛细血管,没有血色,我很绝望。我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否闯过我的“发条橙”般的这一关?

表面的能量释放,究其深处仅仅是需要能量释放吗?思考进入了邪恶,便进入了伦理学、社会学、法学诸如此类的领域。阿历克斯是一个大学生,他纠集三个同伴一起抢劫杀人强奸。他们把青春的能量用完之后,就去奶吧喝奶。奶吧中的桌子样式,是女人裸体。桌腿是倒折的四肢,支在地上。桌面是女人的脸和胸部,直至私处。阿历克斯端着玻璃杯喝奶的眼神与脸部肌肉僵死恐怖,我的心不禁颤抖。我听得见,我的心颤抖的声音,像一棵树在一、二级风中那样,不十分明显,但只有你自己知道。我独自颤抖着,背对着薄薄的阳光,我力不从心。
史丹尼·库布里克的影像,快速、凛洌、野蛮、卷土重来又毫无人性。有的镜头,我不得不闭上双眼。有的镜头,我不得不按下快进键——快进!让那些疯狂血腥的场面压缩着掠去。然而,我还是看到了成堆的骷髅,粘稠的血浆,穿红衣服的女人被轮奸时的惊悚。
阿历克斯被判刑十四年关进监狱,两年后转入鲁道维科治疗中心接受“不再犯罪”的治疗。在治疗中心,我认为开始了史丹尼·库布里克的重大发现——用仪机、药物和心理治疗的手段,让罪犯对暴力、性侵犯等,产生恶心呕吐的生理反应。由此,罪犯迅速变成好人。这是一项科研成果,政府用它缓解监狱暴满,以及罪犯在监狱中呆久了反而会传染上其他罪恶的问题。
让我无比震撼的是:阿历克斯在治疗的时候的叫喊:我知道我错了!那声音,大幅度在高处回荡,然后落下来,刺入我的耳膜,我耳鸣了。耳鸣的声音,如此的扩张,又如此的狭闭——我的脑袋上也遍布电极吗?我的眼睛也不可眨动吗?我的躯体也坐立不宁吗?完全一样,我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我的心脏开始隐疼,我想抱住头或者抓住点什么……我简直承受不了所谓的科学,改变人的好坏的速成方式。
我不知道史丹尼,会将《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置于电影的最高潮,并将贝多芬的画像与阿历克斯的被子和蛇放在一起。那一系镜头,无序而又危机四伏——《贝九》从死亡开始,我一直这么认为。那熟悉的旋律,是贝多芬从那座叫海利根的小镇开始想自杀而又没能自杀成的一生的精神果实。史丹尼在他的《发条橙》中,没有曲解贝多芬的本意。鲁道维科治疗中心让阿历克斯,对从小喜欢的《贝九》也产生了恶心反应,这是一个意外。当阿历克斯回到了都柏林,他遭遇了他伤害过的所有人的报复,接着遭遇《贝九》的报复。
《贝九》响彻楼下楼上,阿历克斯抱头磕地。《贝九》不停,不停的《贝九》把天堂的大门撞开——贝多芬痛不欲生吗?是的,阿历克斯紧随其后——他纵身一跳,就这么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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