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新诗
(2025-04-26 06: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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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式基本整齐押韵写作杂谈 |
分类: 写作漫谈 |
写过几篇谈新诗创作的文章,应者寥寥,深知自己不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但我仍然主张,新诗要句式基本整齐、大致押韵。
散文和诗歌形式的区别,就在于诗歌要押韵,分行书写;散文则没有这个要求。
鲁迅说:“诗须有形式,要易记,易懂,易唱,动听,但格式不要太严。”“易记,易懂,易唱,动听”,说的是效果;“格式不要太严”,说的是要表现形式。
“易记,易懂,易唱,动听”就是因为诗歌要求节奏和押韵,富有音乐美。如果新诗记不住,唱不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那就不是诗歌。
如果有人认为把一些散文语句,像积木一样堆起来就是诗,并且对此津津乐道、自以为是的话,那么天下所有的文字都叫诗,所有的人都叫做诗人。谁信?自己写的诗,不加说明别人看不懂,那叫什么水平?
五四运动后,涌现了不少新诗佳作。不说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戴望舒的《雨巷》,就说藏克家的《老马》、闻一多的《七子之歌》等,都是脍炙人口的名篇。
请看臧克家《老马》:
总得叫大车装个够,
他横竖不说一句话,
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
他把头沉重地垂下!
这刻不知道下刻的命,
他有泪只往心里咽,
眼里飘来一道鞭影,
他抬头望望前面。
这首诗形象生动,借物喻人,意蕴深厚。第一节“话、下”押韵,第二节“咽、面”押韵。句式基本整齐,押韵灵活,读起来琅琅上口。
闻一多将中国被列强掠去的澳门、香港、台湾、威海等七处失地,比做离开母亲的七个孩子,写出了《七子之歌》,哭诉他们在外受尽欺凌、渴望回到母亲怀抱的强烈愿望。全诗一共七段,现摘引其中一段,与大家分享:
闻一多《七子之歌》
台湾
我们是东海捧出的珍珠一串,
琉球是我的群弟,我就是台湾。
我胸中还氤氲着郑氏的英魂,
精忠的赤血点染了我的家传。
母亲,酷炎的夏日要晒死我了,
这首诗每段六句,最后一句“母亲!我要回来,母亲!”各段都相同。台湾这一首押“串、湾、传、战”韵,一韵到底。
这两篇作品感情强烈,想象丰富,语言优美,句式整齐,韵律规范,文字简炼,所以百年来,备受称道!
如果把散文分行排列: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
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
叶子出水很高,
像亭亭的舞女的裙。
层层的叶子中间,
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
有袅娜地开着的,
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
正如一粒粒的明珠,
又如碧天里的星星,
又如刚出浴的美人。”
这是朱自清的《荷塘月色》,虽然语句精彩,虽然分行排列,但不押韵,因而不叫诗。
所以,我认为新诗要有形式,需要押韵。
我绝不强求大家认同我的见解。我只希望,不知道诗韵、不知道使用诗韵的诗友,连几十首古诗也背不出、十几首新诗都没有研读的诗友,连“赋比兴”的方法都不知道的诗友,不要在别人“著名作家、天才诗人”的称呼下,迷失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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