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我问邻居石头:你新年怎么过?!
他答道:我不过年了!
我以为他不想活了,也许杰出的艺术家都是这么轻视肉体的生命,而重视思想的意义。本想劝劝他:年轻人,想开点吧,除了艺术,美酒与美女同样有意义云云。结果他不用我劝解,因为他活得好着啦,目前没有寻死打算。说到过年,他抬起头看着灰白的天空,慢悠悠的,说他是这样打算的:
“我要弄顶帐篷,一个人上哈巴雪山顶上扎营呆着,人间那帮蠢人什么时候把年过完,我什么时候下山。”
今年,我一个人在丽江过年,看着满大街红光满面购置年货的人们,回想石头说过的话,觉得颇有道理。这个新年,真是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啊。
可是,我没有勇气上哈巴雪山顶上扎营呆着,一来,买帐篷也要花钱,而且要花不少钱;二来,即便是白捡了一个帐篷,我也没种爬上哈巴雪山的山顶。何况,哈巴雪山上有成群结队的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的国家野生保护动物狗熊出没,人家可不是咱们家任踢任打的张小黄,它们吃了我也合法,我打了它们就不合法。
可是,我怎么混过这几天呢?!
我有一个最经济合算的办法,就是关起店门吃蛋糕,边吃边看罗素的“西方哲学史”。只有在聆听哲人们讲无限深远的思想时,我才能片刻忘记现实中钱包空空所带来的无限寒意。
我才能洋洋得意的更坚定了一个信念:这个破年过不过?如何过?事实上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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