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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蕾对话孙甘露:导演,演员,控制欲……(一)

(2006-10-08 23:52:34)

徐静蕾:转换于导演演员之间

                   徐静蕾vs孙甘露

(2006年《收获》杂志第5期,专栏《一个人的电影》) 

孙甘露:好像电影和剧本不一样。

徐静蕾:不一样。因为它太多字了(四万多字)。后面整个从戏里面的导演说亲戚开始,全都没用。我觉得就是拍了,最后也会因为总长度的原因给剪掉。即使是这样,第一次完成片的时候总长还是有两个半小时,很艰难的剪到现在的一小时四十五分钟。

孙甘露:你是把剧本全都拍了,然后从里面把内容抽出来吗?

徐静蕾:前面基本都拍了,但中间有一个整段剪掉了,特别可惜。因为那一段和梦想那一段节奏有点相近。说的话和表达的意思并不重复,但节奏上很重复。电影的节奏很重要,尤其是这个电影,稍微把握不好,就会让观众觉得疲劳。但也挺难拿下去的,因为里面有一些调度,走来走去的,后来找了半天找到一个可以合到一起的点,又在声音后期上做了好多连接才合上的。

孙甘露:我看了剧本,说的事还挺严密的。你把它拿掉一块,当然出于电影的考虑,节奏、调度、包括审查,但可能影响到对内容的理解。

徐静蕾:肯定是啊,我也很担心,所以往下拿任何东西都要想很长时间。好在王朔一开始就跟我说,随便删减,你按你想的随便弄,所以压力稍稍小一点。我觉得光从电影上来说,拿掉也问题不大,因为一旦它影响了整个电影的节奏,我势必要删除,每次拍电影的时候都会碰到这样的问题,每次都会很痛苦,但是,还是不能因大失小。不过我想这些东西我将来会把它放在某个个网站上,不会浪费。

孙甘露:完整拍,我估计得三四个小时。

徐静蕾:四个小时,完整拍。这部戏不像我以前两部电影,以前我可以整场拍戏,可以整场剪掉,而这部戏,每句话都有内在的关系,如果拿掉一句,下面这句话为什么这么说,就变得很奇怪了。所以除了上面说的那一大段之外,我基本都是一句一句剪的,稍微水点的全都拿掉。这跟其他戏在剪接上不太一样。

孙甘露:这戏拍起来是不是特困难?

徐静蕾:拍起来是困难。比如寻找机位的问题。因为就这么一个房间,机位很少,而且方式也很少,通常就只有正反打、摇移什么的,而且,我又不太愿意在这部戏里用一些很特别的角度,我觉得没必要。很特别的角度在电影里会给观众带来一些比较强烈的感受

——为什么要这么弄,是不是有其他的意思,而当我又没有其他的意思时,我就不要用令人产生歧义的角度。

但是还是需要寻找一些变化。比如光影,电影中的红光,剧本里其实是没有的。拍摄当中我一直在想,虽然是一个晚上一个环境,镜头的角度又不能太特别,就要让光影有一些变化。所以后来的设计是,一开始是台灯的侧光,中间是红色的光,后来是房间的顶光,到最后是大逆光。这要从剧本里找一些契机,找完之后还得自己把自己圆回来。比如,为了光影变化的原因用了红光,显然比较小资,正好后面有一段戏中女演员和导演言语上起了点冲突,有一个适合的机会,就让女演员乘机讽刺了导演一下:“还有这个灯,就充分的暴露了你的趣味。”这样给圆回来了。反正挺费劲,主要是不能损失原著,尤其他的东西不是很水的东西,每句话都有内在的意思的,所以比较难。

还有当然是台词量非常大。我通常演戏是不需要太多时间背台词的,只要翻看看就能背下来,但这部戏的台词我必须得背。晚上回到家里,在现场,都得背台词,还要想机位。很多时候觉得比较紧张。

 

孙甘露:剧本看着有的是水词,好像没什么意思。但过会儿它又绕回来。当然电影不能百分百按剧本拍。看完电影之后,其实还是值得把剧本再看一遍。

徐静蕾:我第一次读他这个剧本,看着都晕。尤其像我这种平时不太看书的人(笑),而且他的好多话确实太口语了,必须要说出来,反复地读,才能读出它的意思来。第一眼看我有点懵,就对他说,你自己拍这戏得了,我给你当副导演。当然,他拒绝了,他说他不想干导演这种具体工作(笑)。

这部电影虽然没有眩目的情节,但是其实信息量很大,最后出来也确实有这样的问题:没有给观众喘气的时候。我听说观众笑得最多的地方是:“光和光怎么打招呼你知道吗?”这句话。我就想为什么这个地方反应最大?这肯定不是全剧最搞笑的,得出的结论是:我在那中间停顿了比较长的时间。“光和光怎么打招呼,你知道吗?”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停了一会儿才说:“最黑的地方”,给了大家一个想的空间。也许是这样吧。做声音后期的人,说他们每次做的时候,都在不同的地方笑和有反应。这就说明,第一次看的时候,信息量太大,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过了。

他的东西,能删的我已经逐字逐句地去删了。我将来可能会做一个电影完整版本的剧本,对照起来就很清楚,哪句拿掉了。剩下的我真的不好再拿,再拿可能会简短一点,但是不完整了。

  孙甘露:我是先看剧本,后看电影。在我看来,王朔说的不单是梦想和现实,这是个隐喻,当然也可以从比较白的方面来理解。我觉得他这种说话的方式,花了那么多年,找到了对当下现实很准确的一种描述。

徐静蕾:是的。你可以简化成为名字《梦想照进现实》,理解为梦想与现实的差距,多数人都会从这个角度去理解。这也是我为什么舍不得拿掉很多东西的原因。他也说找到一个新的语境。对我来说,它把很多我明白但我可能说不出来,也很难用几句话表达出来的东西说出来了。我觉得好的东西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孙甘露:他反映了当下中国人说话的一个真实的处境,人与人的关系。现在,人与人说话,如果都特别真诚,说着说着,与现实的关系就有点远了。剧中看似延续了王朔以前那种调侃的文章,但其实已经不一样了,发展了。

徐静蕾:我觉得这就是真诚的对话。什么叫真诚?难道说深奥、文绉绉的说法就叫真诚?我不这么觉得。

孙甘露:它是以完全相反的方式说话,但其实反映的是真诚的东西。我觉得,它妙就妙在以相反的方式说社会的这种变化,与当下中国的现实特别吻合,反映了人的一种新状况。

徐静蕾:他是抛开了被教育出来的那种语境的对话。

孙甘露;我看了两遍,我觉得对南方人来说,可能理解起来会有困难。我父母是北方人,理解起来还可以。有些言词必须用北方话来念,才有那种味道。

徐静蕾:别说是南方人,前面说了其实对我,第一遍看的时候也都晕,对我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我还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之前我们排练了四天,就是对词,我都拍下来。因为这种全部对白在一个场景的形式没有人会不担心,我很担心观众会不会看不进去。所以我剪了一遍对词的过程,看一下节奏。觉得还好。一开始,觉得开始的说喝酒那段太长,到后期的时候剪下去的比较多。后面还好,当然会有不同的人的理解问题,但那是不可避免的,任何电影都不可能拥有所有观众。

孙甘露:韩童生对剧本的反映怎么样?

徐静蕾:他很喜欢,他说他看的时候,很多地方看哭了。他觉得很多地方挺狠的。他的主业是一个话剧演员,这种电影,有点类似话剧,戏眼也主要都在男演员身上,肯定给演员很好的发挥空间。因为,说实话,我都是配角,如果按相声的说法,他是逗哏,我是捧哏。最重要的话都是他说的,我是一个陪衬,给他的话更有力量。

其实从表演方式上说,我们俩很不一样。他是典型的话剧演员,而基本上,我是一个比较“水”的演员,也有一种说法叫“生活化”。(笑)

话剧演员在舞台上,要照顾最后一排的观众,所以容易比较夸张,但是电影就完全不同了,给你个特写,眉毛一扬都看得非常清楚,所以表演很不一样。在现场我比较多提醒 老师注意的是,表演要收,不能太外在,有十分的时候也只要演出8分就足够了。

孙甘露:我在看剧本时,在想象王朔平时说话的腔调,可以帮助理解节奏声音。

徐静蕾:韩童生是个很好很专业的演员,他很容易根据导演的要求调整自己的表演,也会找形体上的一些东西帮助自己完成人物,比如他会突然拿个大顶,那是剧本上没有的东西,是他自己想的。

孙甘露:我在想,搞个话剧也不错。

徐静蕾:其实想过这事。因为这次上映时间特别赶。我是没那精力了。这种话剧,如果我演的话,最起码排练一个星期。因为不像拍电影,台词我可以今天背两页,明天背两页,话剧得从头到尾背下来。现在也有人找来,想做话剧。

孙甘露:如果做话剧的话,台词部分有意思的东西更完整,观众更能理解。

徐静蕾:对,一方面话剧更活,和观众距离更近,另一方面,话剧观众和电影观众是两回事,话剧观众是做好了看这样一个东西的准备,而电影观众看惯了常规的那种类型电影,尽管我已经说了这不是一个那样的电影,不喜欢你就不要来看。但还是有部分观众来看了,没有得到在通常电影里要得到的东西,就觉得枯燥,这是没办法的。(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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