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豚的信》第五封:回不去的2017年与决绝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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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豚豚,
岁末年终,人们都忙不迭地写总结,把一年的种种凝练在文字里、定格在影像中,然后争先恐后的拿来和朋友分享,仿佛不如此,这一年就白过了,仿佛谁落在后头,群众就失去了围观的兴致。好比奄奄一息的病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周围亲朋故旧就迫不及待地把他装进棺材里,开起追悼会,请人来瞻仰,盖棺定论!
我是不肯在新年钟声敲响之前去总结的。
我喜欢在2017年最后的时光里,体味每一分每一秒的绝决逝去,因为2017年再也回不去了!我也再不能遇到2017年的豚豚,就像无法再遇到2016、2015、2014...年的豚豚一样。
2017年是悄无声息的一年,只是你在悄无声息之间,已经长大了。前面提到你还喜欢喋喋不休地向我们讲述你的世界------机场、跑道、立交桥、外太空,可是到了2017年的下半年,你似乎更沉醉于一个人的时间,已经不屑于与“地球人”或者“麻瓜”对话了,因为你已经知道,他们根本就听不懂。于是就有了你费心制作并郑重地挂在自己房门把手上的“请勿打扰”(Privacy)的小牌子。而在你那件画满星球图案的连体睡衣上,那句I need space(我需要太空/空间)一语双关,在我们看起来就不那么好笑了!
孩子在离家之前,心会先离开。这是一个过程,在不知不觉间悄然完成。就像月球虽然日以继夜地环绕地球奔跑,但她也以每年3厘米左右的速度远离地球。10亿万年后,彻底脱离,山崩地裂。
爸爸妈妈是母星,你是小卫星,但我们的脱离时间却不需要那么久,我能感到,我们对你的引力越来越微弱了。
自然法则难以抗拒,我们能做的就是留存记录,以慰藉分离后漫长的时光。所以我总会记录下你的“Very first time”(你的第一次),比如你在蓝色港湾完成了人生的第一个壮举------第一次像小猩猩一样高举双手独自行走,比如11年你第一次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吹响了口琴同时也被吓了一跳,比如12年的愚人节,你第一次接到我传给你的球 ......17年你的第一次“壮举”就是要求我们进你的门前要先Knock Knock(敲敲门),得到你的允许之后才能进来......
脱离的过程是痛苦的,虽然不是撕心裂肺,可也充满了碰撞,先是和我,然后是你妈妈。幼儿在7、8个月的时候就能够感知成人的情绪和对别人的态度,学会利用大人的情绪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你聪明,想必早早就看出谁是家里的老大,谁说话算话。所以小小年纪就会和妈妈结成同盟欺负爸爸。我并不难过,因为大一点你就会背叛联盟挑战妈妈的权威。成人的路径大抵如此。
写到这的时候,我不愿意再写了,因为我不想恶意地揣测青春期的叛逆会让彼此多尴尬。好在,爸爸知道你是志性纯良,与人无伤的好孩子,未来让它慢慢来,循性所动,各附所安吧。而现在,就让我静静的流连在旧时光中吧,仿佛你不会再长大。
P.S 别被爸爸的文字蒙蔽了,没有早进行“年终总结”一半是因为爸爸拖稿了,呵呵。这点我需要向你学习,一定要守时。因为自律的人才是真正自由的人。爸爸有拖延症,所以半生不自由,而你恰恰是个自由的人,希望你能保持!祝2018年安好!
就说到这吧,血脉相连,我心你知,爱你的爸爸!
2018年2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