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于云南香格里拉）
触摸不到

图文／秋水长天

    有的东西最先总是想不到，有的东西却永远也触摸不及，比如牵念、分手、创伤、阵痛，比如别人、自己、心灵、年龄、时光、金钱、声誉……余秋雨先生曾说过：来一次世间，容易吗？有一次相遇，容易吗？叫一声朋友，容易吗？仍然是那句话——学会珍惜，小心翼翼。

    但是，就在这“学会珍惜，小心翼翼”之中，我们仍然丢弃了太多的东西，如此，在这个岁月可感，万物不可留的尘世里，苦心孤诣地经营的到头来还是一去不复，在那个时候，我们才会发现原来都不是我们本真的所想，或者说跟我们所想的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明明看到，那个眼神是最想要的，最能感知的，转瞬却又逃遁无迹；明明知道，那个身影是最熟悉的，最能给人带来温暖的，可是当顺身寻去时，却早已了无所踪。到头来，又只能在暗处独自面对，独自感喟。

    曾听说：无法触及的，总是最美的。

    但回头又想：不可触摸的，也许是最可能悲惨的吧？

    我们对这个世界，知道得还实在太少。无数的未知包围着我们，才使人生保留迸发的乐趣。当哪一天，世界上的一切都能明确解释了，这个世界也就变得十分无聊。

    有些东西确实跟我相隔很远了，比如激动，比如青春，比如飞扬的光华。但在今天，在岁月慢慢老去的今天，在不再青春洋溢的今天，我还能去渴望重复那些早已不在的年华和心情吗？现在是不可逃避的，明天是不可不去翘首的，所以，准备一份明亮的心境去面对今天，揣紧一丝跃动的思想去等待明天，那才是我今天最应该做的了吧。

    时光，无法为谁而停留，也不可能为谁而独有，我也明白，“人胸中久不用古今浇灌，则尘俗生其间，照镜觉面目可憎，对人亦语言无味”是平庸的写照。可是，我还能做到让人惊心动魄，还能做到光芒四射，还能做到风生水起吗？当然，在今天，我早已平静，因为我知道，在今天，有的确实已不可触及，还不如去追求一些最可珍惜的和我们现在本身就已拥有的，比如好好地尊敬长者，爱护幼孩，珍惜爱人，静享家庭的温馨，安身平凡的工作。正如某一篇文章里所说的那样：谁也不要躲避和掩盖一些最质朴、最自然的人生课题如年龄问题。再高的职位，再多的财富，再大灾难，比之于韶华流逝、岁月沧桑、长幼对视、生死交错，都成了皮相。北雁长鸣，年迈的帝王和年迈的乞丐一起都听到了；寒山扫墓，长辈的泪滴和晚辈的泪滴却有不同的重量。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把日子过得更清晰更无悔。

    走到了今天，很多东西早已无需去留恋了。

    生而不可得，失而勿需扼腕慨叹，这也许就是即将步入不惑之年时最应该拥有的思想吧。虽然每一根白发都能在生命的起点和终点之间找到某种逻辑，但人生还需要这样去苦苦思考吗？一份平静淡泊的心，也许比什么都重要。

    中年太实际、太繁忙，在整体上算不得诗，想来难理解；青年时代常常被诗化，但青年时代的诗太多激情而缺少意境，按我的标准，缺少意境就算不得好诗。虽已记不清这是哪一位名人的话了，但此该想到后感觉想笑，因为我现在的心态好像已达到这个年龄段里所该拥有的状态了一样，甚有过之之感。什么大地江海，什么高峰云天，什么位高权重，只是过眼的云烟……

    触摸不到，不是狐狸与葡萄的传说。

    触摸不到，不是屈从与认命的哀歌。

    触摸不到，是明白了一生于世本该洗却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