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之旅（10）：束河古镇

图文/秋水长天

    去到束河古镇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

    之前并不知道有这个古镇，因为在自己的印象中，只知道丽江古城，没想到到了丽江之后，他们说束河古镇很值得一去，而且距丽江并不远，那里比丽江城里更具原生态意味，这是让我感到意外又欣喜的事情。

    “束河”之名，我原本并不知道其根由，后在客栈里问了那位在一米阳光做主持的刚结识的纳西族朋友后，才知道它来自纳西语，纳西语叫“绍坞”，意为“高峰之下的村寨”。这个古镇是纳西先民在丽江坝子中最早的聚居地之一，是茶马古道上保存完好的重要集镇，也是纳西先民从农耕文明向商业文明过度的活标本。束河是世界文化遗产丽江古城的重要组成部分，于2005年入选CCTV“中国魅力名镇”。

    驾车从丽江古城过去，十多分钟就能到达。我们是从古镇的后门进去的，把车停在原茶马古道的马驿边，然后步行而入，当然，古镇里也是不允许车辆进入的。可能在所有人的意识中，所有的古镇，在今天而言，都是人潮汹涌的商业繁华地，而且很多人都有程度不同的排斥感，我则不然，因为我认为，所有的古镇，从古至今，都因该是游人聚居和商业往来的重镇，才能形成一定的规模，并延存至今。进到那里，第一感觉就是这座古镇与很多地方的古镇不一样，那就是它的古朴与山水相依相连，不像其它地方那样，只有房屋、店镇、巷道、行人。一条小河穿镇而过，不大不争不猛，如稍大一点的溪，在不大的束河之上，还有很多不甚宽广的桥将河岸两边紧连起来，又与束河之水形成了相得益彰的意趣。

    古镇很宁静，也很清爽。房子依山而建，依水而生。游人不少，店铺林立，林霞掩映，但没有一点喧闹和烦躁感，游人在穿和于街巷之中，没有什么言语，除了一点点购物的讨价还价之声，更多的是于游走与欣赏之中保持一份默然之态，或是在那些亭台楼榭之内静静地或坐或立，吸着咖啡或果汗饮料，听潺潺流水之声，听酒吧歌手苍凉的音乐，或又在那树木与桥廊相映的地方，聊着别人都听不到的话题，看着别人都不懂的风景。据说，那些店面或客栈的老板，大多不是当地人，而是外地人（特别是在外地有大生意的老板）来到这里后，不想离开，但在此盘下某一个客栈，然后在此休生养性，流连山水，所以，他们卖东西，要价并不很高，比如客栈住一晚只是五六十元，条件很好，他们只是要这点钱来养活这些店面平日里的开销，等自己或自己的客户、三朋四友或家人有时间来这里度假时，便可在此长时间的生活下去，几年下来，既无大收入，也无亏本就行了。他们需要的是这里的风光山水，需要的是一份宁静自在的生活空间，钱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如果那天我们不在古城里定好了房间的话，我确实很想在那里安安静静地住上一晚。

    沿着那小小的河边静静地行走，河水是那么的清亮，阳光照在水里，反照出鱼鳞般的光芒，连那些阳光都是清凉的；河里的水草，轻轻地随着水波摇摆，和那些颜色不同的鱼儿相互嬉闹，简直就是一段极美的音符。那里的房子不大，店铺不大，都遮掩在纯粹的绿色之中，再加上那些房子墙上，都爬满了常青藤，更是纯朴得可爱。还有那些房子里简单而独具匠心的装饰，更显出了人们另外的一种处世方式，任何一处都是具有艺术感的，但有又何一处装饰的花销并不大，几段墙，几片瓦，几堆泥土，几块岩石，几截木桩，几节绳索，几块骨头等，都可能成为他们艺术体现的所在。我甚至非常惊叹于他们发现美的眼光和创造美的能力，我也这样想，老百姓眼中的美，不知道要比那些艺术家们宽大多少倍！同时，我也在想，美总是存在于寂静的发现和创造之中的，任何无节制的喧闹，无边界的夸张，以及离开事物的本源后，只能算是大煞风景，更无法达到美的至高境界。

    我就这样一点一滴地在那古镇之中拾掇着，遥想从唐宋以前到民国时期一千多年的历史中，茶马古道上也许发生的那些事，行走着的那些马和人，以及那些铃声和那一线如图腾般的风尘。正是那些流走了的岁月，那些消逝了的风烟，如今在此凝结成了那么一方寂美的古镇，镌刻成了一片静美的天地。是啊，去了来了，来了去了，这些来来往往的历史和行者，只是这片天地之中的过客，而那种寂静而纯朴的美，却成了永恒。这座古镇，是先人们心灵的创造，以及心灵的栖所，也是他们给我们的赠赐，让我们这些于来去之中不断隐逝的人，还能于忙碌之中，获得一点感叹和欣喜。所以，我们得感谢历史，得敬仰天地，也只有当人对这些无言的自然之美和历史之美心怀崇敬之时，我们的心灵才会找到真正的皈依。

    在时光之河中流走的是人和事，却留下了一座不变的古镇，我们都该对此心存一些感谢来表达内心的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