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仰望

图文/秋水长天

    不止一次跟自己说，你很渺小，只是一颗尘埃，在辽远无际的天地之间游走；也不止一次地跟自己说，你可以远大，就像无尽思想，在最最寂静的黑暗之中探索……

    自从从那个远地一路走来，一路跋涉奔忙在这个茫茫然的世界之中，曾经汗流浃背，曾经困顿不堪，曾经泪流满面。记得某天某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你可以茫然了，你可以休息了，那是一种境界。不必太累，不必太明白，不必太睿智，不必太在乎。但我知道，我是一个攀登者，虽然也永远相信，在峭壁之上，有清新的空气，秀美的景色，有天宽地远，有目之不及的壮丽。但我并不在乎这些，哪怕饥渴、烈日、寒风、冷雨在路途之中把我整饬得缩缩瑟瑟，精疲力竭，因为今天的这个攀登者，举目远眺时，已不再关心峭壁之上是什么样的世界了。

    仰望与远眺的感觉比什么都好，为仰望与远眺所行走的每一段路都比停在原地爽心悦目，这也许就是远行者与攀登者的所有享受吧。

    就昨天而言，有些景物是必须仰望的，比如小轿车，比如大房子，比如金钱叠，所以我像蝼蚁一样不停地奔走与搬运，像一片风帆一样在风尖浪里飘摇和激荡；还比如李白杜甫，比如王羲之范仲淹，比如司马迁苏东坡，所以我像疯子一样在书章里吟咏和咀嚼，像夜的穿行者一样在键盘前思索和跳动……无人为伴，无人关联，除了你。

    那些花，开放在城市的高处，只有风知道它们的美丽与馨香；那些血，流淌地城市的底层，只有攀登者知道它们的所有意义和内涵。沿着街边行走的，是陌生的熟人，他们性质窘迫得好像都一样；穿过岁月飞逝的，是所有曾经飞扬过的颜容，他们也一样苍凉。但走过了，谁也不知道，谁都忘记了昨天，只有雕刻在心灵深处的印迹，发酵成一种可以描摩的坚毅，醇香得可以让人触摸，可以让人识辨。然后在眼里，越过一次又一次的沟沟坎坎……

    成长与衰老，是必须仰望的，像崇高、纯洁与伟大。我们无法摆脱心灵上的卑俗，无法摒弃生活中的渺小，更无法走出砺炼中的每一次几乎消失了自己的黑暗，但仰望，足可以让人在混沌找到最最真实的自我，在疲惫的心间又绽放出那纯真依旧的笑容，然后为你而继续前行。

    路边是泥淖，是垃圾堆，是红尘滚滚。靠近？远离？此时，心里的频跳已像月光照耀的湖面，清清朗朗。

    平静去吧，安详去吧。在行与走的过程中，当拥有了小轿车，大房子，金钱叠，它却成了尘埃，只是过眼烟云，而那些因你而无法抹去情感，那些意识之上的果敢和刚强，那些沉默着的攀登与灵魂，却不断地让双脚坚实得无畏起来。还需要什么呢？

    结果在哪里？有没有？重要吗？为谁要这样呢？真的是你吗？

    无以回答，因为实际上早已明白如话。

    今天，我要告别你了，虽然其中有太多不可能的只是假设的缱绻，虽然我已读懂过你为我而存在的眼眸，但我还在仰望远方的峭崖之上的那些雪莲，那些不知道为谁而盛放的色彩，那些不知道为谁而散发的清香，我无法放弃我的执着的脚步。我爱你，爱得太深沉，所以我得离开。你应该会懂，爱你是我一生无悔的选择，离开你更是我一生无法消散的怀念。

    远方很远，远方有我——一个攀登者和远行者的需要完成的誓言。亲爱的，血不是良药，泪也不再是心灵的慰藉，昂起的头颅也不再是胜利的旗帜，我需要的只是平静——像月光拂过湖面一般。

    身体有太多的沉重，哪怕赤裸着。现在，我平静了，为了我，我可以牺牲身体，为了你，我可以牺牲灵魂。所以真得离开了，因为我依然很渺小，只是一颗尘埃，我必须得去远行，去跋涉，去求得能给你最大的安慰的安排。也许有一天，路消失了，心已不在了，但在未来的天空上，还有一颗星星在闪烁，那就是一个曾带着无尽仰望的仰望者的灵魂，平静地为你燃烧，平静地为你守望，直至天与地轰然倒下……

    因为，因了为你，因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我纯粹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