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雨生

文/秋水长天

平时喜欢听些老歌，就像重新去翻阅那些发黄的老相片一样。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想起了自己大学时的些事，于是又想起了那时最喜欢哼唱的歌曲。

那时候，港台的流行歌曲如风一样疯狂地吹过大陆的大街小巷，几乎已占据了整个大陆的歌坛。那时候我们正年轻，也像现在的年轻人们一样，喜欢哼哼叽叽，忘情的哼唱那些深深地打动了自己的曲子，并随着歌曲的行进或悲伤或喜悦，或激情或颓废。

还记得齐秦的《大约在冬季》和《花祭》，还记得郭富城的《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还记得钟镇涛的《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还有小虎队……但在那时，最能让我感动的还是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清亮而高亢，清纯而朴质，尖静而辽远，带着一点点童音，如来自天外的仙乐，又似来自遥远的天籁。这些，一下子就牵住了我所有的彷徨而迷茫，深深地被它所吸引，被歌中的曲调所感动，以及被那歌词的内容得激励着，安慰着，是那首歌陪伴着我走过了那段易于感伤的岁月。感谢雨生！

等我走进大学的时候，他又出了新的作品《大海》、《天天想你》、《一天到晚游泳的鱼》，他的每盒带子一出来，都会想办法尽快买到，那些歌，几乎成了我课余生活的所有寄托，特别是每天晚上，十点钟从自修室回来洗漱完后，躺在床上，边看书，边听着他的歌，那些歌慢慢地送我入眠，梦里也像他的歌一样宁静美丽。就那样，那个时时充满微笑的人，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的形象，那个具有独特嗓音的歌者，那些宁静得像世外桃源般的歌曲，嵌入了我的大脑，带我走完了我的大学。

“1997年10月20日凌晨，张雨生驾车从台北开往淡水，不幸发生车祸,，头部严重受伤。”“在住进医院后因造成吸入性肺炎，一直以药物仪器维持生命，近日严重感染1997年11月12日，台湾知名歌手张雨生在遭遇车祸昏迷23天后，因呼吸衰竭病逝，年仅31岁。”这消息是我再次走进大学时听到的，虽然当时我已慢慢地忘了这个歌手，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哼唱他的那些歌了，但依然感觉到这几条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迎面而来，让我来不及躲闪，恍然如跌在了行走的路上一般。满脑子里都是自己以前唱他的歌的情境，以及那些还在脑里盘旋的曲调。我的未来不是梦，而噩梦却已来临；“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 当我伫立在窗前你越走越远”，那些清晰的过去就像昨日一样重现……那天，我又在心里默默地唱起了他的那首宽广而带着一点点哀伤的《大海》：“……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我的爱/请全部带走……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猛然回头你在那里/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

生命太脆弱，就像在被风吹拂着的蛛丝一样，美丽无比却让人感觉到它时时都是在颤抖！

那段时间是郁闷的，虽然那时早已过了那种易于疼痛的季节，但还是深深地感觉到，失去了一个曾经相互陪伴的朋友。那些歌虽然还可以再一次次地哼唱，但每次在哼唱时都多多少少会自觉不自觉地带上一点沉重，一种来自生命深处的沉重。生活于世啊，到底是不能承受生命之重，还是生命之轻？一个永远用天真的微笑轻松地生活着的人，一个用自己的歌抚慰着无数歌迷的人，一个以真诚的心灵歌唱着生活的年轻人，就那么被天地带走了，到底是上天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注定？记得国外有这样的一句谚语：每一个人都是被上帝咬了一口的苹果。也许这是真理吧，每一个来到世上的人，每一件经历过了的事，都不会是十全十美的。所以上帝才带走了他。

现在，我又在听着那些歌，又想起了逝去的时光，又想着生命之中的每一次得到和失去，又想着那些莫可言明的去去来来……又想起了那个天真宁静的歌者。他走了，一切却还像是在昨天，也许他走得很正确，因为他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像我们现在那样“整天忙碌地追求”，不再需要像我们现在一样“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唯愿他在天的那一边，依然唱着那些动人的歌，依然给那个世界里的人带去快乐和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