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学同班同学在一起）

老师，对不起

图/文/秋水长天

2008年的教师节即将来临了，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沉重和惭愧。近来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小学时的语文老师龙老师打来的，一个是大学时的班主任徐老师打来的。

接到龙老师的电话，惊讶不已。虽然我已很多年没回到故乡，二十多年没见到过龙老师了，推算起来，他也该有六十多岁了吧，但听到那个熟悉的对我的称呼，以及那浓重的乡音，我马上就想到了是他！那时我竟然语塞了，顿了好久才向他老人家问好。他说，绕了很多个弯才找到了我的电话，说是有事请求我帮忙。原来，他听别人说我与老家县教育局局长的关系很好，所以叫我打个电话回去给县教育局局长，解决解决一下龙老师的民办教师补贴问题。我顿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是的，原来我分配到老家的某校时，那时现任教育局局长刚好在那个学校里当校长，我就是他到县教育局点名要我去那里的，说明他对我还是有点儿信任，后来我到了那个学校之后，也真正帮他做了点儿自己能做的事。但是，后来他要我去当办公室主任时，我拒绝了；再后来，他调到另一所学校去当校长，叫我去他那里任教，我跟他说在那个县里，我只想去某某学校（这个学校是他所管的那个学校的最强对手），而且后来我真的去到了我想去的那个学校，所以，他跟我的关系一下子就散开了，之后他还曾在别的场合里跟别人说过我这个人太孤傲；再后来，当我要从那个县调出来时，他已是教育局局长，为了让我继续留我在那个县里工作，他曾与人事局的领导一起到学校来跟我谈了半天，后来还私下里跟我长谈了一次，但我还是毅然地离开了那里。可以说，从那次之后，我们之间就完全成了陌路。现在叫我给他打电话，我又怎么好开口呢？而且这肯定是不可能办成的事情。

面对老师的请求，我只能将实际情况跟老师说，并且告诉他，我离开那里那么几年后，即便是关系还好的话也不好办，现在办事情复杂得不能再复杂。老师说：“那就算了吧，那几百块钱我也不想去要了……”从老师的话里，明显感受得到，我的老师对我失望至极。但我确实帮不了他的忙，也不想去掩饰什么，因为我只是一个无能无德的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人，确实让老师太失望了。

大学班主任徐老师，教我们的《写作》。他跟我说，今年在校庆之际，我们班要搞个“毕业十年聚会”。希望我做两件事：一是收集所有同学的工作地址和联系电话，二是将自己毕业后的成果写成材料后带去给他看看，然后将全班同学的成果编成一本班级成果总汇的书。听了第一件事，我就快乐地答应了下来，并且很快就拿给了他，因为我常与同学们联系着的，每年高考阅卷时还常请同学们喝酒，但听了第二件之后，却是眉头难开。我跟他说：“老师，你知道我隔你很近，但我却不愿去见你的原因是什么吗？就是因为我出来之后一事无成啊……聚会我一定会来，但成果的事，今后就不要再跟我提了吧。”他却笑了起来，说：“我不相信你，想当年，你……”我那时真想找一个地洞钻下去。是的，在大学时，我们做过很多事，也读过不少的书，学校阅览室所订的期刊上，还会偶然看到被打成铅字的我的名字，其他的同学也曾经给我投来过羡慕的目光，还曾在大学生辨论赛上多次让对手无言以对，难堪不已。但是，出去之后，我却成了没落一族，成了湮没于尘嚣之上的蝼蚁！哪来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呢？汗颜啊！

自己本来就是老师，知道老师对学生的期待和希冀，但我却是一个让自己老师失望的人。也许正是由于自己本身就是老师的原因吧，所以更明白这一职业的特点：无钱无权又没有时间，每天奔忙于看不出忙碌的职业与生活之中，每天劳累在看不见成果的时间与良心之中。教师的职业，很多时候就是一份看不见成果的职业，就是一份空洞与重复的职业，就是一份带着沉负担的职业，就是一门尽自己良心的职业。

参加拓展活动，翻爬过那个四米高的毕业墙后，我突然觉得：一个人，一无所有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到后面来可以风光无限，可以辉煌闪耀，却常常忘了前面的所有帮助过自己的人，或者说没能给他们做过一点点什么。就像一个人完全在别人的帮助下翻过了那道高高的毕业墙后，可是常常想不到当初自己是踩在谁的肩膀上，又是在谁谁的牵拉下翻过那道高墙一样。的确，我的老师们原来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是站在他们的肩膀上走过来的，他们永远是我生活路上的基石。但现在，教师节就要来了，而我却没能帮助过我的老师做点什么，也没能有一点点的成果送到老师的面前，能不痛苦吗？

老师，对不起。感谢你给我的教导，感谢你给我的恩情。在这个教师即将来临之际，就让我在远方为你送去深深的歉意和诚挚的祝福吧，祝你永远安康幸福！同时，也请老师你相信我，我会一直努力，做好自己能做和该做的事情，争取在某一天能给你带去一点惊喜吧。

在此，祝全天下的老师们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