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于杭州西湖）

向 往 私 奔

图/文/秋水长天

    “私奔”这个词，应该说是对爱情上的一种诠释。因为就一般而言，这个词是爱情的专用。一男一女为着爱情而私下里逃到远方，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而我所想的是一种生活状态，拥有其中的“私”，逃出世俗，不为世俗所累，然后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圈子或空间。

    人是具有强烈的“私”之心的，只是又无法真正达到“私”的境界或者说客观意义上的“私”罢；又或许说，在这个世界上，高速的发展与信息的便捷灵通，不容许有“私”这个带有个人隐私内涵的生活；又或许说，人是无法离开群体而生活的，一定会对客观社会有所依赖，真正达到“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的境界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就慢慢地失去了私奔的存在。

    小时候，就曾有过私奔的念头并且还付诸实现过。上山砍柴时，与同伴们商量上了山之后就不回家了，然后在山上砍些木材做成一个小小的房子，用草厚厚地盖好，还从家里偷偷地搬去些破旧的锅与碗，用小口袋装些米，就想那样在山上生活。有时父母不在家，就真偶尔从家里逃了出去，几个小伙伴在那小房子里度过了一两个晚上。特别是过完年之后，带上一些糍粑，常常去那小草屋里一呆就是一整天，饿了就生火烤糍粑吃。在乡下读初中时，不想上课了，就跟两三个同学偷偷地逃课，去距学校不远的一个湖边的一个石壁之下躺着睡着，看云飘过，听风去来，窃听湖水的私语。

    后来，去到城里上高中。周末也是常常过着一种逃的生活方式，逃离于学习，逃离于班级。三四个要好的同学周六相约去电影院静静地看一两场电影，看完后又跑到学校对门的山上，躺在草丛间看满城灯火，或是满天星光，说些现在总想不起来了的话题，直至深深的夜里，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寝室，那时别人都睡了，整个宿舍楼像死一般寂静，只偶尔还有鼾声活着。那种周末的生活，完全与学习无关，也好像与世俗无关，同时也真正拥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宁静。

    来到城里工作之后，哪里都是熙熙攘攘的，哪里都显得拥挤不堪，人很多但却很寂寞，于是又想起了以前的那种出逃的生活。真想找一个人，一起逃到远远的海边，在海岸线上，找到一个僻静的住所，每天静静地数着日出日落。或是逃到一个山清水秀的乡下，拥有自己的思维，按自己的想法建一处小小的栖所，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不去管谁也没人管我，悲伤着自己的悲伤，快乐着自己的快乐，疯狂而原生态地生活。

    人类在不断地进步，却慢慢地丢弃自我的空间，自主的选择。在现在的社会之中，人在很多时候都是像机器一样，按别人的意志而运转，像机器一样，没有了自己的思维。文明与科技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就已确定了某些方面的失去，或者说确定了某些方面的退化。情感淡了，只因为有了标志着文明的维系社会有序运行的制度出现；联想与想象少了，只因为有了机器来替代人们去拓展时空……我们是人，不应该机械性地生存，应该具有人的特质，包括爱与被爱，恨与被恨，幸福与快乐。

    私奔是一种思想，是一种理想，是一种蕴含有人真性情的情感趋向。如果有人跟我私奔，哪怕是在真实当中给我一个私奔的动力，那我也很快乐。至少在生活中还能有那么一种期待，能够感受到生活的另一边还有一样美好的或者说是自己所真正希望得到的东西在等待着。私奔，就像一只被拴在铁笼里的鹰能回到了高远的蓝天；私奔，就像一头被关在动物园里供人欣赏的野马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原野，私奔，就像在被捕放在盆里的鱼又回到了自己的深海。在那自我的空间里自由飞翔、奔腾与游弋，尽情地思想，尽情地实现自我超越。

    人的想法超过了社会所赋予人可以拥有的范畴，常常就会被称之为空想。但空想却也应该是人生动力的一部分，它能催人去完成表面上看起来不可完成的事情。当一个人连空想都没有或不敢有的时候，那他就可以不该称之为人了。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将永远成为向往，所以，我还会想——我真的想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