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雪山赶花忙

图/文/秋水长天

    周末无事，头天晚上朋友打电话来说他想开车出去贵定的金海雪山玩，但他的车技不好，叫我过去帮忙。对于好于山水的我而言，就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星期天早上起来，太阳已伴着薄薄的晨雾升上来了，从小区的树林和楼房之间清清爽爽地透射过来，清凉而又静谧，明媚而又温暖。别人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地开车出去了，想必也是去享受这春光去的吧。我在急急地等着朋友的到来，若是要等到“蜂蝶纷纷过墙去”时，再来“疑是春色在邻家”，那定会满心懊恼的。

    金海雪山在贵定县的音寨，距贵阳六十多公里，就在高速路边，很方便，刚下高速，一排用低矮树木做成的绿色的“中华第一布依山寨”的标识就映入了眼帘，然后就是古朴而又雄伟的寨门，以及从寨门奔涌而出的排山倒海似的金黄的浪涛。

    到那里时，警察告诉我们：车子已不能开进寨子里去了。看来，今天到这里来赶花的人真是不少。在交警的指挥下，我们把车停在了路边，沿着金海之间的小路步行入寨而去，游人果真摩肩接踵，车子也摆满了沿路两边。其实，这个地方在前年我就到过一回，那次是单位工会组织来的，只是那次来时，天下着毛毛细雨，花期已过，只得匆匆一掠就失望而回。这次却是正好，从那迎着明媚的阳光，跟着春风起舞的层层金浪，扑面而来的滚滚花香以及采花正忙的蜂蝶就可知道。

    去到寨子深处，朋友建议先去找个“农家乐”先吃了饭再好好游玩。没想到行于路中，突然有个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说：“你还认识我吗？”我一惊，定神一看，原来是大学同学徐胖子，他就在这个地方当领导！十多年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相遇！正是江南好风景，花开正浓偶逢君，幸事啊！在此之前，我只知道黄君就在这个县当管文教卫的副县长（原来在大学时他与我的关系特好，时常还有联系）。而且他今天就在这里主持花节，只是知道他忙，不想打扰他罢。于是徐胖子打电话叫来了在另外一个乡当书记的吴和县长黄，把我们拉到一个狗肉馆里吃那远近享有盛名的“盘江狗肉”，其间我还被他们仨批斗了一番，说我太不讲同学情面，去到那里都不打声招呼。我只能以他们为官正忙为由抵挡。最后还是逃不脱那几杯被罚的酒。不过，能与他们在那个春光旖旎的时节相逢，在临河而居的小楼的共饮几盅，也是够惬意的了。

    饮毕，他们都推开了公务，踏踏实实地陪我去玩金海雪山。“金海”指的就是音寨那个十几公里的坝子里正开着的那一望无际的油菜花，“雪山”指的是那远远近近的山上正开着的李花和梨花。两者相互协调，相互配合，相映成趣，构成了细细腻腻而又开开阔阔的独特的自然景致。我们边赏花，边回忆着大学时的一些片断，又聊着这十多年来的过往，时而感叹唏嘘，时而开怀大笑，趣味无穷。是啊，在这个时候才觉得，人生时光如白驹之过隙，来去无迹，当年大学时的点点滴滴仿佛是在昨天，又如已久远，而今一个两个都步入中年了。而且体形也已与昨日大相径庭，在这一点上唯一不变的只有徐胖子了。我们，也都会如这些春花般，随季节而绽放而凋零，留下的只是零零星星地吊挂于枝头的记忆罢。

    他们几个告诉我，真正的雪山在音寨是看不到的，只有到了下洛海寨才能见到其全貌，而且去那里玩的人很少。于是他们带我们去下洛海寨，从音寨过去还有两公里，我跟他们开玩笑说：“我是流浪汉，习惯于步行，而你们是官员，总是以车代步，担心你们吃不消。要不别去了吧？”没想到黄却说：“你老同学来了，哪怕爬着也要陪你去……我这个三陪者，今天我只陪同学，哈哈……”黄当年与我一起是校篮球队队员，他有这个资本，我相信。我们就这样开着玩笑，一会儿就到下洛海寨了。

    果然如他们所言，那寨子全被梨花和李花包围着，游人也极少。寨子后山全是花，就连寨子中间弯弯曲曲的小路边也开着数不尽的如雪般的花。在登上寨子后山的路上，不管你抬头还是俯首，见到的都是一片雪白的景象，真是目之所及，神之所至，皆花也。那时，才真正感觉自己是到了花的天地花的海洋。我惊叹于这自然的造化，更感激同学的陪伴和指点。浸润于这冰雪般的氛围之中，沉醉于这洁净的幻美景致里，仿佛得到了神灵的点染般，神清气爽，思绪蹁跹！登上山顶，远远望去，一望无际的金海仍在春光之中静静地铺展向天边，而远处的山头，白云如絮，慢慢地飘浮于纯蓝的天宇，又与山上的花之雪相互映衬，我惊呼！原来，自然是可以美到极致的，就是不知道心是不是也可以美到极致。也许，若心能如此时，定亦能美到极致了！

    黄说；“该下去了。如果你还留连，那就叫吴帮你在这里找块地皮，建座小房子吧。”我责怪地看着他，有些东西岂能是房子能解决的事呢？心得即为得，心失即为失，房子有时候只是园囿罢。于是，我们在暮色之中，慢慢地走了下来，没想到这个时候，我的脚已开始不听使唤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还好的是，黄的秘书已开车到山脚来了……

（相片附于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