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碎琼乱玉（附组图）

图/文/秋水长天

    到了年末，工作上的事情相对较紧，天气又冷，所以少出去游玩了。这两天没什么事，睡得晚，起床更晚。今天十二点才起来，弄饭吃了之后，一人就到住处的后山上去走走。

    这些天，到处都结了冰，爬上后山，还是有点困难，但却觉得非常新鲜，平时没有去过，一来是不敢，单位严令不许上去。二来是听说原来市工商局缴获几百公斤的毒蛇放生在后山上，平时就偶有蛇来到单位的边上游走，而且那里又近乎于原始森林，所以单位也在那里设置了密密的铁丝网，不方便。但现在是深冬，蛇已冬眠，所以，我就偷偷地翻过了那铁丝网，顺着冰滑的山势，扶着树木慢慢地向上攀爬。

    树上及路中的蓑草都结了厚厚的冰，非常光滑，大有前进两步后退一步的态势。树林里很静，只有我一个人在随着脚底踩碎冰块前行的声响，和小溪里跳动的清脆的潺潺水声。当全身心贯注于向上之时，远处的冰珂偶然从树巅“嘎吱嘎吱”地滑落，给人一阵阵惊悸。定神抬眼望去，看只见那如玉一般的冰棱蹦蹦跳跳地跌落到稍低处的树上，然后又弹过树的枝丫，零零碎碎地向地上厚厚的落叶败草扑去，四围里一下子又回归了宁静。我又开始向上攀登。

    林子里还偶尔还有几只小鸟，晃着被冻僵了的小脑袋，立在枝头，似睡非睡的样子，煞是可爱。当然靠近时，它们又飞过距我稍远一点的枝巅。还“叽叽”地叫上几声，当我再靠近时，它们又定神也观察着我的行动，后来仿佛觉得我的行动并无恶意，于是就不再飞走了。

    很长时间后，我终于爬到了山腰上，但已不能再往上，因为路上的冰大厚，连我那厚厚的登山鞋也用力踏地也踩不破那些坚冰了，所以不敢。当然，到了那山腰上时，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了。

    记得去年，花两三千块钱买好了登山的鞋和帐篷等物，一心想去云南登玉龙雪山，但后来一打听，那里在冬季是不准爬上去，于是又只好作罢，还后悔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看来，登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特别是雪中登山就更是艰难。不知道清代姚鼐在《登泰山记》中所记载的他们雪中登泰山具体是怎么攀爬上去的，我想，一定不会像他在文字里所讲的“四十五里，道皆砌石为磴，其级七千有余。……余始循以入，道少半，越中岭，复循西谷，遂至其巅。古时登山，循东谷入，道有天门。东谷者，古谓之天门溪水，余所不至也。今所经中岭及山巅，崖限当道者，世皆谓之天门云。道中迷雾冰滑，磴几不可登……”那么简单。不过，他到了山巅之后，所看到的“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望晚日照城廓，汶水、徂徕如画，而半山居雾若带然”却是非常一般的壮美。突然想到王安石先生在《游褒禅山记》中所言及的一句话：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是啊，我今天没有登上去，也许是我真的没有“志”，或是我“无物以相之”，所以“亦不能至也”。不过，这次独自一人隐身于林中，在寒冻冰封的山腰上放目于四围，到处都是晶莹剔透的景色，却让我品味到了一种置身于碎琼乱玉之世界的感受，宛若皇宇仙宫一般，那一种明晃晃的美以及清静的色彩也许不是人人有目而所能共受的。这样我就满足了。

    一个人的雪里登山，一个人的碎琼乱玉，这一定是一份严冬里的独特景致。

冰雪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