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里俯瞰我现在所在的城市）

深 秋 散 记（六）

图/文/秋水长天

    央视昨天刚发布消息说我们这里要提前一个月进入冬季，今早一去办公室，大伙儿在办公室里都议论这事：

    “怪不得今年那么冷得早。”

    “要早去买些过冬衣啊。”

    “看来办公室里的空调得提前使用了。”

    ……

    都是与这冬天提前到来有关的话题。而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今天的天气却是出奇的好，而且气温也不低，大伙儿挺高兴的。吉老师说：“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这可能是‘回光返照’了，如果想出去玩的话还得抓紧时啊。”有人就建议这个周末去雷公山，听说那里已是满山红叶了，而且这个周末那里苗年节正好开幕，一定很有味道的，老张还说到时候我们这个周的组内活动就安排在雷公山了，只见去年刚毕业来小罗兴奋得像小孩子似的拍手跳了起来……

    上了一节课后，太阳从校园背后的山头探出头来了，从办公室的窗子望去，整个校园在薄薄的雾气中弥漫着纯净如洗的光线，只见它们从宁静的树林间奔涌而下，有的还在金色的树叶间逗留几下，留下几片明显的光班，不时还夹杂着几声跳跃于其间的清脆而欢快的鸟鸣，真是太美了。

    我在想，也许不远处的那些山头上，太阳会来得更直接些吧。于是，下了课后，一个人背着相机，坐了两元钱的车，到了不远处的郊外，爬上那尖如宝塔般的山上去。山势虽然有点陡，但闻着那些依山而来的渗着深秋意味的阳光味道，也不觉得累，而且在不时开着小朵儿野花的荒草间穿行，在不时又有红着的野果和或是秋叶的树林间穿行，还感觉十分的轻松。没多久，便到了山顶。把外衣退去，静坐在山顶的枯草间，秋风拂来，周身舒畅，燃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上几口，再呷上几口带去的茉莉清茶，或望着如在脚下的城市以及远处的山峦，都还是半边朝阳，半边背光的，煞是好看；既而又躺在枯黄如毯的草坪上，翘起腿，双手枕着头，眯着眼，望着深蓝而旷远的天空，遐想如驰。不知道，在自然之中，还能有这么美丽的享受！

    没多久，好像也有人上来了，因为听到了声音，而且好像是一伙年轻的男女。一会儿，就真来到我身边，他们看着我躺在那里，也不说什么。一看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贵大的学生，而且有可能是今年刚来的新生，因为有两个还穿着迷彩服（他们的军训服）。他们见我躺在那里没有走的意思，于是又说说笑笑地下了山去，到了半山上后，又爬上了旁边的另一座山顶，然后在那里高声地叫喊，歌唱。年轻就是不一样，想当年我们也是那样激动和奔放的。

    在那里呆了近一个小时后，又走到了山的另一端，那里的顶上全是瘦骨嶙峋的岩石，高高低低，或突兀或平躺，或峭立或旁逸，各具神态。还看到另外一座山的半山腰上，还有三个学生架着画板在写生，看他们作画的样儿挺悠闲，画了一会儿后，又坐

下来抽一两支烟或是喝几口水，或是在草地上躺一会儿，然后又望望远方，再继续。我突然觉得，这深秋的山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风过树林，不见声响；风过山顶，不见呼啸。那些草儿在风过时也只是轻轻的弯下苍白的腰身，然后又慢慢的抬起头来，等待着下一阵风的到来；还有那些树叶儿，风来时也不见沙沙作响，要么是干脆地随风在空中划开一道美丽的弧线后轻轻飘去，要么就摇摇身子又牢牢在抓在枝头，也是默无声息；就连那阳光，也显得宁静如夜里的流水般，向苍茫的远处漂流，哪怕有一两个激溅，也极快地消散在了深深的夜里，又回归到了然无声之中……也许，经过几个季节的亢奋，也该沉默了吧？

    坐在那些千疮百孔的岩石上，如同冷对着岁月的冲刷和思考。不知道那山上的那些石头，它们是否还记得曾经的风雨，也有可能是经历太多，所以都不曾去记忆了吧？我还是静静地坐在那石头上，也不去想太多，只是静静地领略秋阳的宁静，阅读这高山上的风去风来。

    这次登山，不再有极目的快感，不再有成功的陶醉，不再有征服的满足。

    时近四点，我决定从那山的另一面下来，我不想再沿原路返回，虽然不知道前面路途的实情。顺着那宽如刀背的山梁走了近半个小时后，已找不到下山的路了。我听得见远远的山脚下有个声音喊道：“那里没有可下来的路——下不来——”

    我不想回去，还是毅然往前。路是越来越难，岩石如削，简直有如石壁之感。攀着树木、藤索或岩石，慢慢地一步步往前往下，在刺蓬与岩石之中，或低头穿过，或团身滚搁，或纵跃于陡坎，或攀爬于树石……或每当峭石或是尖刺划过周身，只听到那牛仔裤发出的“咝咝”的声响。约末走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下到了山脚。当我坐在田埂上抽烟歇气时，有个老人和小孩来到我的身边，说：“小伙子，刚我叫你不要从那里下来，因为那里太危险了，我还没看过有人从那里下来的。后来我看你还是要从那里下来，就不敢再喊你了，怕你分神，出现意外，但我一直在这里看你，我佩服你啊。”“叔叔，你手臂上流了很多血咦……”听到小孩子的那话，我才感觉手臂上真的有点辣辣的感觉，还好的是那些血都干得差不多了。

    于是，我发了一根烟给那慈祥的老人，然后帮他点上；又跟那小孩子说：“小朋友，我帮你照张相吧。”他同意了，在他真诚的笑容里，我按下了快门……

（注：后面这两幅图是我走过的山梁和我下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