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市 高 处

摄影/文/秋水长天

    小时候，老师告诉我们：城里的楼房有我们家十多倍高。你们想不想去大城市看看啊？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想！”那时，对老师敬佩无比，因为他到过大城市，见过那“手可摘星辰”的高楼。于是，进城看高楼成了儿时时时萦绕于心的梦想。而今，每天将匆忙的步履印在高楼的脚下时，却常忘了高楼的模样，眼前出现的，只是与我一样来去匆匆的人群以及神情各异的面孔。

    我不知道，那光怪陆离的高楼之中，我们是不是如原始森林里摇头晃脑的蚁群，在其中闻嗅着各自所需的味道，然后将眼睛丢给那灼灼燃烧的诱惑，之后又慢慢地化为灰烬而随风消散。我没有到过这个城市里最高的顶端，当然就不会知道居高而临下的快慰，但我想在那高高的风过处，也许很多东西也会像汗水一样飞走后只剩下灰白而咸辣的渍痕，剥落在所有走过的路口。那个城市，那个城市流落着我曾经的欲望，那个城市也还会汲取着后面许多人的欲望，会在来来往往中延续着许多不易企及的可能，包括所谓的自我成熟。

    现在我总是这样想：最乖的孩子其实是最可怕的，因为他心中会有太多的面具与谎言。城市也一样，你总不知道在它颤抖的高处和牢不可破的深处消融了多少人的向往，吞噬了多少人的殷切。然后才映现出迷人的笑靥，如站街女一般。

    还好的是，还有那么多人在伸长脖子，踮起脚跟，守望城市高处的风铃，等待摇响出属于自己的一份清脆，像Q哥一样有个满意的来回。所以，那些城市的高处，长出了许多根须，尽情地吮吸这片土地上的每一点养分，抓牢了这个城市的万千次回眸，让所有过往者尽情地眉飞色舞。这些高处，是这个城市的柱子，撑起这片土地上的天空，但它不需要拥抱与抚摸，更不需要情感，眼泪在飞的，只是脚下沉重的支撑与苍凉的游移。

    城市高处……

    今天，走在城市里，用相机描摩城市高处，我更喜欢城市脚下的土地以及城市高处的蓝空，因为它能给我更多的想象，更多的思索，以及更多的清醒。

城市高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