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窗畔，抱夜无眠

文/秋水长天

   夜又来到窗前了，满屋都飘荡着不知是谁的影子。于是，只有将灯熄上，消散那些形容，然后打开窗，让这烟花三月的风儿拂过窗前。

   远处桔黄的街灯，照着如雾罩在江面的夜色，该清晰处却朦胧一片，该隐藏处却轮廓尽显；电脑里，流淌着刘亮鹭的《往事如昔》，那种幽怨让我的体温远远低于这暮春的刻度，不经意间，冰冷了我的坚强，变得像这夜色一样了无边际，凝重而辽远……

   好像这段时间以来，我总是喜欢这样独自一个人倚于窗前，伴着轻歌看夜景，即便时过午夜，也无法入眠，而且心境非常的低落。我知道，这种心境与那抱着满怀金石，“守着窗儿”“梧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的李清照是有很大区别的，与那“耳目听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的赤壁一赋也全然迥异。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自己也不能定义，那天一个朋友看了我写的东西后说，你的文字里，可以拧下许多心事，甚至可以打湿一块开裂的荒土。我大惊。

   我不知道人的情感是不是真的会与时段或季节有关，古人喜“伤秋”，难道我“伤春”？来到这个城市后，我基本处于这种状态。原来以为，能为了自由，寻找一块属于自己的空间，然后在那里有感于生活有感于岁月，总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可以说明自己还活着，而且活得还有点思想，所以我曾经为此而窃喜，但是自从今年的除夕当晚母亲告诉我说“这两年来你老多了”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两年来我一个人过得也挺辛苦的。这其中的辛苦当然只是因为自己心里所想的自由与思想，或者说是因为情感。仔细想来，也许只有呆子是最幸福的了，无所求又无所不求，无所不求对于傻子，就等于别无所求，因为求得甚多，脑里牵挂不往，不经意间就遗散殆尽，也变成无所求了；而像我这种半呆半傻的人，欲有所求而又求之不得，在脑中还会时时想着，时时面临着某种莫名的折磨，那样才是最可悲的。

   特别是像这种周末，不用上班了，但却没有去处，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让嘀哒嘀哒的钟摆慢慢地吞噬自己积攒一周来的那丁点快乐，多么无奈！上班时，多么希望周末早一点到来，因为周末意味着自由。可周末一到，人却没的辙，是我贱还是什么？我突然想到了纪伯伦说的那句话——自由是人类枷锁中最粗的一条。它会让那些正在追求自由的人渴望得生疼，更会将习惯了程序式的快节奏生活然后突然得到自由的人勒得剧痛不已！也许，生活本身并不希望我们将它这样过，而且还有可能，它看到我们如此彳亍度日，它也会痛苦万分的。所以，一切都只是源于自己。

   在这个城市里，我只是一辆过路的车子，没有当地牌照，交上滞停费后领一张滞停收据，机械地暂时摆放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不知哪天我又会驶向哪个满是钢筋的森林。而且，也许在这个城市我就是一个永远的夜行者，只有在深夜里行走，我的思想才能走得更真更远更执着。

   我知道，如果这里是天堂，那注定没有我的天使。

   ……

   苍黑的夜的尽头处，还有几颗星星在闪动，那一定是谁留在自家窗前的慧眼吧。

   阑珊夜，谁家窗棂也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