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中的银白色彩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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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非白非灰,亦白亦灰。古人造词之妙,往往在于此等模糊处见真章。白银之色,向来不是纯粹的白,亦非彻底的灰,乃是一种渐进的颜色,犹如月光透过薄云,洒在青石板上,既不明亮得刺目,亦不昏暗得阴沉。
我见过银匠铺里的银条,初看不过是灰白的一块,待到匠人打磨之后,便渐渐放出光来。那光也不似金子的刺目,而是内敛的,含蓄的,仿佛自知贵重却不事张扬。银白之色,大抵如此。古诗词中常有"银烛秋光冷画屏"之句,那银烛之光,便是这般温和地照亮一隅,不争不抢。
银白之为色,在染坊里亦有一番讲究。欲得银白,须用柿子叶、栾树叶等物,加以极少的皂矾液作媒染剂。多一分则太灰,少一分则太白,分寸之间,全凭经验。我想,这银白色的难处,恰似人生处世的道理——太刚易折,太柔则废,不刚不柔,方为上乘。
银饰在民间尤为常见。少数民族女子发间的银簪,婴儿襁褓上的银锁,皆是此色。记得幼时邻家阿婆赠我一枚银戒指,说是驱邪避灾。那戒指不甚精致,却因常年佩戴而泛着温润的光。阿婆说,银子愈戴愈亮,人亦如此,愈磨砺愈见精神。如今想来,那银白之色,竟暗含了人生砥砺的隐喻。
范成大写"纸窗银白新糊",项安世吟"上弦月色如银白",陈著咏"银白金黄百种菊"。诗人们捕捉到的银白,或是窗纸,或是月光,或是秋菊,各具情态。银白之色,在诗词中竟能如此多变,既可清冷如霜,亦可温暖如灯。
银白终究是低调的。它不似朱红夺目,不如黛黑深沉,没有金黄耀眼,却自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气度。它静静地存在于月辉中,在银器上,在古老的诗词里,等待懂得欣赏的眼睛。
这大约便是中国传统色彩的妙处——不仅是一种视觉,更是一种心境。
染匠黄荣华乙巳年三月十三草于北京国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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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真的很不容易,不仅是文字,图片里的植物染实物都是实际做出来的,多次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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