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下

十、安抚

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不取决于个人主观愿望的，生命中本来就有很多不如意不好玩的事会发生，谁都无法避免。可是，一个真正懂得享受生命的人，总会想法子去改变它。坦然面对和运用技巧，本都就是“美”的一种。

“哈哈！你现在知道了吧？我根本就没醉。”方圆笑道，“我到底也有四两半斤酒量，说实话，今天我的酒大多被餐巾纸喝了；我实实在在喝的，只是当着魏仪面干的那一大口。”他说着做了个鬼脸，从衣兜里掏出一团湿淋淋的纸巾，随手扔在纸篓里。

“呵呵，真有你的，那么你和许棫……”

“我这次被派驻北京，许棫表面支持，其实他很不情愿。你想，他们在驻京办这个问题上做了许多手脚，怎肯交给我去打理？即使我一时取得了魏仪的信任，也不是很牢靠的事；一旦在我走后，许棫在魏仪面前进谗，难保他不改变主意召回自己。所以……”

“哦，是这样？那么你认为现在牢靠了吗？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当然还要继续安抚。”

“怎么安抚？”

“去魏仪家，还要尽快，明天就去。”

翌日，公休日一早。魏仪家。

方圆揿响了门铃，魏夫人打开房门。

“是小方啊，请进。”魏夫人道。

宽敞明亮的客厅内，魏仪身穿睡衣惬意地依偎在窗前的沙发上。立体音响中，播放着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他正在随之哼唱。窗台上摆放着一只唐三彩瓷花瓶，瓶里有一束萎谢的玫瑰花。那朵花，在窗隙中透过的晨风中懒洋洋地摇曳着。

魏仪向方圆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另一侧的沙发上，道：“坐吧。昨天喝高了？没事了吧？”

“还好，谢谢主任关心。”

“去北京的事，准备得咋样了？”

“主任，我正要和您说这个事。”

“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只是我想这个驻京办主任还是让许主任去做吧？”

“怎么？你还记着昨天的事呢？”

“也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俩一定是误会了。”

“主任，我承认自己昨天确实喝高了，言行有些失检；为此我觉得很对不住许主任，会特意前往登门谢罪的。”说着，接过魏夫人递来的一杯普洱茶，“谢谢嫂夫人！”连声道谢后继续说，“我一直认为许主任是驻京办主任的最佳人选，现在仍然这样认为。”

“哦，你来找我说，就为了这个？”

“是的。”

魏仪略显沉吟，道：“这个问题既然已经确定，局里也已经批准，还是不要再提了。”臃肿的眼睛变成两潭死水，忽然泛起涟漪，不知是源自喜悦，还是源自悲哀。

方圆亦显得面有难色，“可是我……”

魏仪打了个手势，阻止道：“好了，就这样吧。你来了，咱哥俩还是唠点别的放松放松，中午在我这里吃饭好吗？”

“那么，我……我只好听您的了。吃饭嘛，就改日吧，因为我中午前要赶回去。”方圆道。

“也好，知道你现在很忙，你就随意吧。”魏仪道。

于是，两人海阔天空一痛闲聊。

见时间不早，方圆便起身告辞，眼中突然含泪。

“小方，你怎么了？”魏仪道。

“主任，其实我到您身边工作以来，向您学到很多东西。刚刚熟悉了中心的工作，不仅和您，而且和大家都产生了感情，真的不舍遽去……”

在男人和下属面前一贯冷漠的魏仪，此时凝视着方圆的眼睛，果见溢满赤诚，不禁也产生几分酸楚，和颜悦色道：“去吧，好在离得很近，来回很方便，日后有什么事多沟通就是了。”

方圆走到大门口时，再次转过身来，已是眼泪汪汪，对起身为自己送行的魏仪夫妇道：“主任，我去了？您一定多保重。嫂夫人，就拜托您了……”

见方圆已远去，魏夫人对魏仪称赞道：“小伙子一表人才，对你也很忠心。”

魏仪道：“嗯，看来是这样。”就是最丑陋的人，脸上若有了从心底发出的笑容，看起来也会显得容光焕发，可爱得多。

两人刚准备吃午饭，门铃又被揿响。

方夫人再次打开房门，让进了客人。

“是老许呀，刚走一个，你又来了？”魏仪道。

“怎么？主任，刚才方圆来过了？”许棫道。

“是的。”

“魏主任，我来就是想告诉您，这个驻京办主任不能让方圆去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