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下

六、委身

秋日夜晚，下班后，二人去医院探望施父回来的路上。

霓虹灯射出太多的色彩，使摩肩接踵的人们皆感受到都市的不夜。

是感情陶醉了，抑或是幻梦？总之，施瑮珍惜和方圆并肩漫步的这种难得的感觉。

“这是我的一点意思，请你收下。”方圆说着，掏出一沓纸币往施瑮的书包里塞。

“喂，方主任啊，你给我钱？能不能告诉我怎么个说法？”施瑮道。

“说法？当然是给伯父治病啊。”

“我当然知道是给我父亲治病，可我问你的是以什么名义？”

“以同事名义可以吗？”方圆说着，继续往书包里塞，可看到施瑮拧着那两道弯弯细细的眉毛，几乎要往下掉，于是补充道，“或许应该再加上朋友关系？说心里话，我感觉一个人只有在帮助别人的时候，生活才会变得有乐趣，有意义，否则他自己的生命也会变得全无价值。”

“哦？原来方主任是活雷锋耶？”施瑮打趣道，随即又板起脸来，“你先把钱收起来，现在我要和你说件事。”

方圆见施瑮死活不肯收钱，只好暂且罢手道：“好吧，你说。”

“有人追求我……”

“哦，好啊，他是什么人？”

“是个有妇之夫。”

“啊？那不好。”

“有妇之夫咋了？嗨，先不说这个，我想再郑重地问你一次，我们之间只有友情吗？”

“是的。如果要我负责任地讲，只应该是这样。”

此言铿锵，使施瑮听觉为之一震，她感慨，为什么在生命中流动得最美的一些韵律，总是不能长久？不禁叹了一口气，道：“是这样啊？看来我今生注定不会有真爱的人，也不会有真正的朋友，因为我不想要施舍；看来日后我只能靠自己，只有自己混好了，有了好的前程，别人才会看得起。”这句话是耳膜教她说的。

此刻，能言善辩的方圆愕住了，已不知该作何回答。无可奈何这四个字看似平淡，其实却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最大的痛苦。

翌日一早。

施瑮和往常一样，还是先到魏仪的屋里去做卫生，并为他打水。

“小施啊，”魏仪笑眯了眼，开口道，“每天都让你代劳，真是辛苦你了。”

“主任怎么今天客气起来了？这算什么，我日后依靠您提携的地方还多着呢。

“这好说。不过我还是应该犒赏犒赏你了。今晚我有个饭局，你陪我去吧。”魏仪说着，那厚厚的上下眼皮包裹的眼睛笑得更加只剩一条缝。

“我，陪您去？”施瑮不敢正视魏仪的目光，低下头，手中暖水壶把魏仪的水杯倒得溢了出来也全然不知，局促地说，“您的饭局都是大人物，我去算什么？”

“这样说就见外了，就为了让你见识见识嘛；其实无论什么大小人物都是人，交际场面上的事情你也要学习和锻炼啊！”

“好吧，我去就是了。”施瑮说罢，匆匆下楼去了咨询台。

人类时刻在变化，只是这所有变化都不过是人海中一连串小小的水珠，开始、结束，在永恒的宇宙之中，都只是刹那间的事罢了。

一天的工作很快就忙过去了。

这一天，方圆和施瑮彼此的话语似乎都少了许多。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万物升平，街上行人熙来攘往。

施瑮搭上魏仪的车，随之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光怪陆离的豪华建筑凸显在夜色之中，这里的镜、画、光、饰、挂、摆、陈、色、间等九大娱乐空间的新概念，匠心独具、金雕玉砌、浑然天成，从尚未步入酒店的宽敞大厅起，就使施瑮目不暇接。

经魏仪引荐，施瑮才知道，众宾客都是来自承包驻京办工程的开发商。

酒席上，觥筹交错；这互相寒暄吹捧的场面，使施瑮极为不适应，一时只觉无所适从。大家看到坐在魏仪身旁默默不响的施瑮，便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都明白了什么。于是，都频频给她敬酒。

施瑮终于被灌醉了。

魏仪对同来的司机耳语了一番，司机便搀扶着施瑮来到一套卧房。

一个人若要往上爬，就要付出很多代价。可等他爬上去以后，却发现前方已无路，只好往下跳；而往下跳，就相对容易多了。无论从哪里往下跳都很容易，而且坠落时的那种感觉，通常都带着一种罪恶的快感。

施瑮只觉头晕得很，浑身发软，不久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夜深了，房门被打开，魏仪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在幽暗的灯光映射下，他只感觉床上这只沉睡的小猫有着蛊毒似的妩媚，他喜欢她睡着时那一起一伏高耸着的胸部，因为它透露了青春的秘密。

空气是沉寂的，黝黯也在孕育着胆量。他眯缝着眼咽了口涎水，抑止不住内心的原始情欲，慢慢走到床前。

她睡得依旧很酣，不时在迷蒙的意识中牵动嘴角。他无法判定她梦见了什么，只断定她正在做梦，“妈的，梦中会是我吗？算了，管他是哪个秃蛋！”他诅咒道。

此刻，他的视线聚焦到她被酒精燃烧后那性感的唇上，红红的，像极熟透了的红樱桃。面对这鲜嫩的诱惑，他走上前去，吻了吻“红樱桃”，恨不得一口吞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