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小说连载：走出死亡

十二

眼睛开始捕捉于墨迹中的期待，“两个地方都要我去报到？”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视觉。

接下来问题也出现了，“去哪里报到呢？”理想实现的喜悦等于现实抉择的困惑，喜悦和困惑有时也是孪生子……

“干脆两个地方都去看看。”我终于拿定了主意。

两个单位。

一个是真正媒体，一个是政府机关报社。

尽管都是自己想从事的编辑工作，但我似乎更喜欢真正的媒体；可电台只是和聘用者签订协议，人事关系还要统一存放到人才市场。我虽然不喜欢政府机关，可这里会有正式编制。

两个地方的“试工”， 都感觉依依不舍，却终究不能脚踩两只船。

于是，我在两边交替上班的同时，也在抉择；加上亲友们都认为机关的未来有保障，心理的天平便倾斜于机关了。

时值女儿寒假前，我去学校开家长会。

拿到思思成绩单，看到她在全班50多名同学中排名第十；虽然不很理想，想自己平时没怎么下力量辅导她，这个成绩也算不错了。

家长会上，老师说：“最近我们要吸收第一批25名同学加入少先队，凡学习成绩在前25名之内的，只要没入队，就是存在这样那样问题；至于什么问题，我们都和孩子本人交流过，您回家后只要问孩子就可以了。只希望家长能协助老师共同帮助孩子克服存在的缺点。”

我心想，“思思能有什么问题呢？只是学前带她参加电子琴班和绘画班时就发现她总是心事很重，上课爱走神，这还不至于算大问题吧？”

因此，散会后家长们纷纷涌到讲台前，向老师问这问那时，我就起身离去了。

回到家，正在吃饭，电话铃声响起，便顺手抄起话筒。

“小L，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是孙老师的声音。

“没有啊，还没来得及考虑呢。”我说。

“咱们俱乐部有个叫‘雪’的，你认识吗？”

“雪？我不认识，怎麽了？”

“没什么。只是她认识你并对你有好感，想和你交往，你愿意考虑吗？”

“她是什么情况啊？”

“她人很好，小你7岁；不过她是离异的，身边有个小男孩，比你女儿小。”

“哦，有孩子？”

“有孩子怎麽了？你嫌弃人家，你不是也有孩子吗？”

“我不是嫌弃她，是怕双方都带孩子，将来关系不好处的。”

“这么说，你还不如人家一个女子呢；雪说了，她相信自己能力，会处理好这些关系。”

我无言。

孙老师便自作主张地“拍板”了，“好吧，我把你们彼此电话告诉对方，你们自己联系吧。”

撂下电话，心中暗忖，“这个雪何许人也？”

搜寻记忆，也忆不起她的蛛丝马迹，只好不再去想。

几天后，临近下班时编辑部进来一位女子。

“你找谁？”我的一位同事问她。

她向这位同事浅若蜻蜓点水地笑了笑，径直向我走来，嘴角旋即笑成了上弦弯月，“你是L？”

她高高的身材和丰满的体型透露了成熟的秘密，肤色白皙，五官娟秀且气质不俗。“是的。你是……”我说。

“我是雪，你不认识吧？孙老师和你说了吗？我认识你的，只是那时你在俱乐部台上主持活动，我坐在台下而已。”她俯身过来轻声说。

“那么请坐吧。”我说着环顾四周，狭窄的空间，实在没有一个方便而舒适的位置。

“我们还是出去说话吧，好吗？”她说。

于是，我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附近的花园，枝枯叶残，和煦的阳光也无法与瑟瑟寒风共同构建和谐人间。

这里三三两两的人们只是相偕漫步，我们找了一处长椅坐下。

“实在不好意思，我是否太冒昧了？”她还是那样灿若弯月地笑着，“只因为我最近要出差到外地，恐怕五一前后才能回来，所以我们先见个面，有什麽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事出突然，我一时没有思想准备，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好吧。”

她那妩媚的“弯月”始终挂在脸上，说：“你正在工作，我就不打扰你了，赶紧回去吧。”

或许是天冷坐不住，或许是她素来办事干脆利落，谈话很简练；而她骑着自行车，走出了很远，却还在频频回顾向我招手。

下班回家后。

女儿微笑着迎了上来，“爸爸，你回来了？”

“是的，你放假了？”我顺口问道，“入队的少先队员批下来了吗？”

“批了，我没入队。”当微笑自嘴角消失时，思思说着就要哭。

“不会吧？你的考试成绩在前10名，批了25个少先队员，竟然没有你？”我说。

她不再说话，默默地转身上床，就要睡觉。

“天还这么早呢，你先看看书，然后洗洗再睡好吗？”我说，“老师应该和你交流过吧，你知道为什么没批你吗？”

“知道，老师说我不诚实。”

“什么？说你不诚实？”我唯恐自己听错，“你会不诚实？”

思思依然无语。

我想，若是其它原因还可以理解；若是这个原因，真该特意去学校向老师了解一下情况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