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投资、长期主义……如何做个“时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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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很少有真正的投资者,没听说过“价值投资”。
从被誉为“价值投资之父”的本杰明·格雷厄姆,到赫赫有名的巴菲特和芒格,他们都是公认的价值投资大师,却有着不尽相同的投资策略和方法。实践价值投资,往往伴随着长期主义。长期主义,考验的并不仅仅是时间,更多的是考验投资者的自身信念,以及根据市场环境,投资标的和所面对的风险等诸多因素的考量,并更强调投资者的耐心和长期眼光。
“长期主义”究竟有多长?什么才是真正的“价值投资”?
适逢中欧建院30周年,中欧深圳校区对话栏目“合君说”推出30周年特辑。本期“合君说”特邀但斌和韩素彤两位校友参与对话,2023年,但斌(中欧EMBA2007/全球CEO课程2015)掌舵的深圳东方港湾投资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以高达22.06%的收益率力压群雄,成功夺得百亿私募年度收益总冠军。作为乾熹投资管理(深圳)有限公司总经理,韩素彤在投资领域也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
价值投资,要善于利用“巨人的肩膀”!
韩素彤:但斌,您最近这几年是大量的投入了一些改变人类,或者说带来人类变革的一些技术,过去的价值投资的这种标准和现在的价值投资的标准是有变化吗?有哪些东西是可以摒弃掉,有哪些东西是我要添加进去的?
但斌:其实我们说价值投资它一个根本的判断依据就是企业的护城河,你的企业的护城河要足够深足够宽,其实我们说,过去我也说过我们要投资改变世界的公司和不被世界改变的公司,你比如像茅台、爱马仕、LV、可口可乐、微软、亚马逊、谷歌,包括像英伟达这些公司,巴菲特重点投资的一些公司,这些商业模式的护城河其实是很深很宽的。
当然你说投资只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只投资那些世界改变不了的公司,当然也可以,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理解这个商业模式,能够青出于蓝胜于蓝。我们可以看到其实研究人类历史的发展的时候,其实真正推动的人类社会财富增长的源泉是什么?其实是技术进步。我们无论在电子硬件时代,还是在互联网时代,还是移动互联网时代,包括现在的人工智能时代,其实是技术进步导致人类有一个指数级的变化。所以说作为投资人来说,如果你不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成长,我觉得其实非常遗憾的。
韩素彤:从技术上怎么去甄别它是一个真实的发展,比方说我们当年做纳米,说新材料,新技术,可是事实上在后面的这十几年并没有一个真正的像腾讯这样的一个互联网这样的市值,它是如何去甄别它的拐点?
但斌:有些技术进步,它可能会对人类社会有重大影响,但它对投资者并不是个友好的投资。比如像光纤这种,光纤是推动了人类这个通信数据业务的发展,但是投资光纤的几万亿可能就没了,因为你运营的效率提高,但是成本下降很快,赚不到钱就没了。但是你比如像云这种,它确实产生了很多大企业,你比如说亚马逊、谷歌,包括微软云这些。当然你说的纳米这种新材料技术,它能对人类的经济有推动,但它是不是好的投资对象,其实在我们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当中,我们觉得其实轻资产高盈利是最好的商业模式。
韩素彤:前三年有很多人对价值投资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怀疑,比方说像腾讯就腰斩了,所以我想知道的就是,您现在在此点看过去的三年,比方说到了一个像腾讯这样的大公司,到了一定的规模以后,已经从一个初创企业变成了企业的成长周期中的早期垄断。所以它基本上已经到了顶点,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但斌:我觉得它核心问题是中国企业最比较要命的是,因为它没有第二增长极,没有第三增长极,像腾讯如果没有像人工智能的方向,其实它就从一个成长股变成价值股了,它其实跟中国电信没有什么原则性区别,你很难给高估值了。但是你像美国这个公司它有第二增长、第三增长级,这些公司都是投入了巨额资金,比如像亚马逊的研发投入去年是856亿美金,今年是1000亿美金了,这些公司它其实是有理想主义的这样一种情怀的。我们说基业长青,为什么过去的公司很难基业长青,因为它到了一定程度,它有大公司病了,但现在的这种高科技公司它更加扁平化。你比如像腾讯它是有好几家,比如微信,有三个小组同时去做,只是广州这个做出来了,那就归他了,所以说这些公司的基业长青的概率就大了。
大变局时代,投资如何布局?
韩素彤:当前中国经济出现了一些波动,很多的投资人或者股民都觉得很难找到标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把握,您能不能谈一谈?
但斌:坦率说确实目前中国经济是面临一些挑战,但是我觉得,我们就以日本为例,其实你看在日本经济衰退的20年当中,也出现了像丰田汽车这样的一些公司。中国,类似于电动汽车的领域,现在比较内卷,但是它卷到最后胜出的公司说不定也是类似丰田汽车这样的公司。另外我觉得还有你像高派息的一些行业,其实在过去这些年,你像煤炭这种行业涨了很多,所以说我觉得再不好的市场也会有好公司,好的东西,就看你怎么去选择了,所以说我觉得就是说其实越不好的时候,它可能越集中,都特别好的时候谁都涨你也不知道。
其实作为投资家,我想它是共通的,只是你选择的这个节点,就是你的思考能不能落实到你的行动当中。其实到了我现在这个年龄,从业这么多年,我刚才也说其实知行合一,就是知道和做到这个事,你就超越了90%的人了。当然你说你成为10%的人,你说有没有力量去做决断,这是你性格当中的一些东西了是吧?另外你说这是不是刚刚开始,那就取决于什么?你看的是不是足够远。
韩素彤:资本其实是有价值观的,当我们去投茅台的时候,当我们去投现在的英伟达也好,实际上代表着我们的价值观对吧?怎么样我去把一个我对自由的渴望和追求和一个事实上的这种商业模式上垄断的这种价值和从内心里达成一个真正的和谐。
但斌:我觉得应该不矛盾,其实像我们说这些伟大的公司,它其实创造了美好的生活,而且它创造的可能人类所没有的东西,你比如像我们看到现在人工智能的革命性发展,比如Sora技术,很多颠覆性的变化,其实它是创造着让人类更加美好的这个东西,一般的公司创造不了,你改变不了,他改变事业他就形成垄断了,它其实是一个自然的过程。
韩素彤:或者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为是这个世界对他的回馈。
但斌:没错。
渴望速成的时代,长期主义的空间在哪里?
但斌:素彤,其实跟你的交往这么多年,包括你的事业,你的投资也是主张一个长期主义。从你的生涯来看,你怎么去定义这种长期主义,包括对个人、工作、生活的影响。
韩素彤:我也是从券商出身,又去了基金公司,又在其他单位待过。那个时代里我觉得,给我看到的,比方说我同事,他永远只看8个股票,20个上市公司的时候他看8个,200个他还看8个。这个时候他也做得很好,所以我觉得一方面我是很幸运的,我是在一个非常有观点和有文化的这么一个氛围的工作学习。
第二个我觉得我的长期主义是因为我的父母教育我很多东西,比方说对待事物该怎么坚持,你该去怎么样去选择这样的事物,所以我觉得长期主义对我来讲,其实是个天性,并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但斌:还有一个综合审美,因为我觉得跟你的交往中,包括你的人文主义精神,在你身上体现的特别的突出,我觉得你怎么样理解你这样一个综合完美的长期主义?
韩素彤:刚才我讲过就是我的生活,就是我人生的困难在于说我在一个象牙塔里生活,突然放到真实的野兽的世界里的时候,我无所适从。但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可能家里也好,从小受的教育也好,给了你一个非常完备的非常扎实的基础。所以可能当你走到这个世界,虽然你就是乱花渐入迷人眼,可是你依然能够找到自己的一个选择。
比方说我从来不看那种什么价值重估的股票,比方说什么增值了,什么退了一块的东西,我觉得那样的公司如果都可以,我为什么要选他?有大把公司靠自己努力可以过生活的。我觉得这种审美,包括比方说你去看一张画,你交一个朋友,什么叫做宁缺毋滥,这一切都是你跟世界交互的一个标准,
我们对合规法治充满了一种就是向往和坚持,所以我也非常认同您的很多东西,包括我觉得平等自由,我本人选腾讯的时候,真的是因为我觉得它减少了城乡差异,给很多不能读书的孩子,他当年没有身份证的时候来打工的时候,可以有一个QQ跟外界联系,他没有手机也没有BB机,我对这样的公司充满了敬意,我认为他是在对这个世界做贡献的,所以我想它这一切的东西都代表着一种美,就像您刚才说,虽然手机都有很多东西是在限制,但同时它也会带给更大的视野和眼光,所以我想这也是我一生中受益的最核心的东西。我可以做选择,我可以做认为我自己认为干净的东西。
从优秀到卓越,终身学习的力量!
韩素彤:您在您整个的投资生涯中起起伏伏,也见证了很多人的英雄臣服,好像遭遇过嘲笑,也遭遇过很多不解,你是好像既没有被外界打倒,又没有被自己打倒,您能不能讲一讲这个是为什么?
但斌:我觉得人生就是千万别被困难所打倒,其实也没有什么困难,相比我们曾经经历的那些,包括我们父辈的苦难的岁月,其实我们现在真的是非常幸福了。当然我觉得对我们来说其实还要感谢这个时代,就感谢这样一个伟大的时代,能够让你去从事一个事业,能够有困难有挑战,它还能让你在不断的调整自己在崛起。
韩素彤:我们也知道你读了中欧,读了哈佛,还读了科企班,您的这么多年,如果你的人生财富来讲,朋友肯定是一个很重要的部分,中欧这些同学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样的,他们在你心目中又是什么样的位置?
但斌:坦率说我觉得我2007年读中欧这个班对我影响特别大,我觉得收获了一个我们这个年龄,你比如说我现在我们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可能跟我们读中欧这个同学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因为到了我们这个年龄愿意持续学习的人其实并不是特别多,恰恰就是这种愿意持续学习的一帮人组成了这样一个班。其实这个人差别不大,真正的差别是你工作以后你还能不能再持续努力奋斗了,正好是这样一个团队,这样的一拨人组成这样一个团队,你看到他们其实还在不断地努力学习,其实这个是这一批人共同的特质,这种相互的学习我觉得是收获非常大。包括跟教授学习的东西,同学之间学习的东西,包括我去南极也是受胡红智(中欧EMBA2007级,相关链接:胡红智:无法管理好身材便无法管理好人生)的启发,我去南极去看一个新的世界,我在南极的船上遇上了一个老画家,其他人都在那玩,他一直在那写生,他说了一句话我觉得非常感动,他说我是来跟这个世界告别的,为什么?他可能已经到了七八十岁这个年龄了,南极他不可能再来第二次的,他说我要去南极,再去北极,再去非洲,而且这个画家很有名,他好像是云南画家协会的主席,他的画还放在人民大会堂,他说这句话非常打动我,但是你说要没有胡红智,我不到南极,我就体会不到这个老人家他心里的这样一种东西,他其实这种是非常打动人的,你要没有读中欧,不可能有这种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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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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