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蒉者
(2016-09-02 21:3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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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主人散文荷蒉者 |
分类: 散文 |
《论语》凡二十篇,以语录体记载孔子的言行,其中《微子》和《宪问》,提到孔子与几位隐者接触的轶闻。这些隐者,原是一些道者士人,因为僻政逃世,才来到市井山野。似长沮、桀溺、荷蓧丈人、晨门、楚狂接舆等人,想必都是高士奇才,因按书中表述,这些隐者要么对孔子爱搭不理,要么假装不认识,反正总有些躲着走的意思。
当时的孔子,正可谓烦恼失意,他推行仁政的理想四处碰壁,如今遇见的隐者,又是这番态度,那滋味想是不大好受。这里面我比较喜欢荷蒉者,说他过孔氏之门,因听见击磬之声,便忍不住说了些话,这就是子击磬于卫的故事。
我大概是个偏浪漫的人,故便喜欢以多情的想法去想这位荷蒉者。他究竟什么年纪,究竟是个什么相貌,我一概不知,只是见他挑了竹筐,晃着身形,走过一个人家的大门。这时候,他听见里面传出锵锵之声,便忍不住笑道:唉,这人击磬的声音真是难听啊。于是,他站定了,高声冲里面说道:你是有什么心事吧,这磬声听着好是怨恨啊。
孔子许是听见了,便停了手俄而一思,然后反把磬声赌气似地敲得更加凌乱了。这时,只听外面又说道:这是何苦呢,世人不了解你,就算了吧。就像过河一样,遇到深水,便带衣而游,水浅呢,就撩起衣服趟过去。孔子听了这些话,不由暗自说道:讲的真是透彻啊,我简直不能和他分辩。
后来,荷蒉者走了,孔子仿佛也释然了。这个情景,想起来真是美妙,两个一样通达的人,面都不曾见一下,只凭着三言两语,便心结尽消,无憾而归。
《红楼梦》有一回写黛玉和湘云对诗,黛玉的冷月葬花魂,便不如湘云的好,皆只因一个葬字,便叫冷月脱不了干系。而寒塘渡鹤影,则是怎样清美的一句,在清朗的月色下,白鹤无思独飞,寒塘无思独在,两者互因而美妙,亦彼此而不交,不过是渺然一刹空灵后,鹤归鹤,水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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