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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 我被父亲抱着 放在一座尖尖的教堂 天黑了 倦鸟从云层归来 却没人找我 趁着暮色 我纵身一跃 跳进墙上的玻璃格子 彩色的玻璃格子 蓝的、黄的、绿的都有 像星空、沙漠和麦田 我在那里栖息 长大 在一块格子里 相恋 相爱 直到结婚 后来 有了孩子 他黑亮的眼睛 干净得让人担心 我编了无数个理由 才哄他出门 中途 他曾回来过 背着书包扶在门旁说: 外面很吵很乱 他觉得好累 我坐在玻璃格子里头也不抬 叫他出去 有一天 为了找他 我砸碎彩色的玻璃 看见他趴在草丛里 描摹一只偷懒的金甲虫 我努力地喊 声嘶力竭 他却傻傻地笑着 听不见我 我站在高高的玻璃格子上等他 看他笑得 优美而沉醉 一直等到草木瑟瑟 凉露成霜 皑皑的晨雾 浮上秋天的河谷 母亲 正踩着一片落叶 从我的眼前 飘摇而过 July 4, 2013
July 4,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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