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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峰摄)
8月7日下午17时许,我们刚到鄯善县住下来,天就变暗。宾馆服务员告诉我们,沙尘暴来了。我不信,唐晓辉证实,确实是沙尘暴来临征兆。他还告诉我,沙尘带来了一座库木塔格沙漠。这块沙漠应该是世界上唯一一座风运来的沙漠;是世界上少有的与城市零距离接触的沙漠,和鄯善县城亲密无间;也是与天池、博斯腾湖并列的新疆3处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之一。
不按常规出牌,走越野线路。吐鲁番市对湖南援建感恩,所有景区门票对湖南游客减半收取。我们并没走正门,唐导带路,驱车六十公里,来到库木塔格海市蜃楼观景点。一下车,风带沙向我们扑来,如同江南的雪珠敲打在脸上。
应该是第一次真正意义面对沙漠,2018年开车去草原所见到的那处正被绿化包裹的沙区只能算沙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沙漠,面前的库木塔格和接下来两天要穿越的塔克拉玛干才货真价实。初来的兴奋让我们容易忽略沙漠的残酷和危险。大家拍照拍抖音,对着戈壁滩上的空旷和飞沙狂呼大喊,如入无人之境。虽然有十多个游客和越野爱好者在海市蜃楼碑刻前流连,但面对如此巨大的空漠和风沙,我们的喧哗显得卑微和弱小。
唐导在车上就承诺载大家上沙丘,亦工摇下车窗向我招手,我忙招呼大家上车。车带风似向沙烟轻绕的荒原深处的沙漠驶去。
水怕快,沙怕慢。尽管唐导开得小心翼翼,在进入沙漠约3公里处的沙丘上,商务车前轮还是陷没。
下车推车。打开车门,风沙向车内扑来,我打了一个激灵。落地,才发现是软的,一直以为车尚在实地上行驶,未料进入沙漠甚久,心虚了一下。走出来,才发现睁不开眼,天空灰暗,下起了星星点点的雨,辨不清方向。我想起了一句诗:“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人在大自然面前十分渺小,以前不敢苟同,现在有点信了。
唐导掌方向盘,五人团全体成员在后面推车。前驱车轮深陷、打转,发动机使不上劲。五人吃奶力气使出来,也没法憾动爱车。风沙如同无情鞭子,一点一点抽打我们的自信。
拖车求助。此处没有电话信号,没法打电话。茫然四顾,距我们不远处有一白色越野车正向我们驶来。唐导如获至宝,向它奔去。
一对来自江苏的年轻夫妇自驾游新疆,在库木塔格沙漠里已经徜徉了半日,他们喜欢冒险、刺激。听到唐导求助,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助拖车。
我们悬着的心稍稍着陆。在唐导准备拖绳的间隙,几个人在沙尘暴中又打开了镜头,自拍,互拍,恨不能把整个库木塔格沙漠搬回去。
拖车没走几步就停了,拖与被拖车轮均陷入沙中。吴波急了,喊大家来推车。江苏丈夫有经验,铲沙,清开前轮障碍,跟行,不踩油门。
方法很对,再试,车轮从沙中拽出。吴波招呼大家步行出去,防止二次陷入。谭德云中午买的运动鞋,里面进了不少沙子,估计有点心疼。他带头走在前面,大家跟着,迎着风沙,朝来的方向摸索着、跌跌撞撞前进。
只要车子能跑,我们就放心。几公里路不算啥,大家恢复了本性,吆喝着,拍摄着,感受着沙尘暴带来的震憾。
终于走出来了,大家如释重负,在仿造蜃楼前合影留念。返程路上,边行边拍,一处葡萄园前,再次邂逅了沙尘暴中帮助我们的江苏夫妇,大家均表示感谢。
吃过晚饭后回到宾馆已到23:00,洗漱上床,一夜无梦。也许沙漠带给我巨大兴奋之余,亦带来疲惫,醒来已是7:00。鄯善的黎明刚刚开始,雨后街市十分清爽,恍惚中,我疑似回到江南。
有一忽儿,我对沙漠中沙尘暴体验感觉特不真实,以为梦,距离很遥远。
今天(8月8日)安排行程中,12个小时都是坐车赶路,差不多全天在车上。从鄯善县出发上连霍高速(G30),抄火焰山,经库尔勒直到沙雅。
7:00起床,8:00出发,坐在副驾驶,我没由来地对着窗外戈壁滩叹了口气:多浪费,改造成耕地多好。不知者无畏,无畏者无敌。看,我多适合在戈壁滩上扎根。其他四名成员坐在二三排,除了我在观察沿途油井和戈壁滩,偶尔和唐导交流外,他们都保持沉默,也许是养神,也许看手机,我没回头证实。我不相信他们在睡觉,不至于来新疆的目的,仅仅满足白天车上睡觉,晚上旅店睡觉吧?也许发觉车中沉闷,距转土和(土鲁番至和田)高速12公里处,唐导选了一个中国华电风能发电杆最密集的地方停车,说,抽烟,拍照,拉尿。大家才鱼贯而出,吴波、蒋锋尤为兴奋,站上高速公路栏杆抢拍。
沿途都有大风地带的提示,铁路立交桥上有厚重钢板建成的挡风墙,风杆随处可见,风电应是新疆地区重要能源。唐导提示,下车要扶着车门,小心被刮倒。我想起昨天下午在库木塔格沙漠里遇见的沙尘暴,有这样的风,再大的沙尘暴不足为怪。
转到土和高速,右手边是天山,我们行驶在天山南麓,公路沿途以光秃岩石山为主。新疆的公路大多沿水边而走,虽然大多数河流有季节性,经常干涸,但历史冲击形成线路利于人类行走。昨天和今天大部分行程在东疆,广义上讲属南疆,过库尔勒之后,便进入狭义或实质上的南疆了。
唐导有意照顾摄影人情绪,入土和高速一个多小时,停了两次,均选择山丘地貌。此次南疆行和上次草原行不同,如果说草原行以拍摄创作为主,那么南疆行则以游历休闲为主。但毕竟摄游人为主,所以必要的行摄是必需的。第二次停车时,张亦工开始兴奋,连续攀登了两个山头,振振有词地宣布:“我在南疆征服了两座山。”唐导在亦工登山头时发现了蜥蜴,我拍了录相,吴波、蒋锋举着相机连续跟拍。没想到,寸草不生的戈壁荒山上,居然还有动物存续。
上车后片刻,我就喊谭部长,拟让他讲讲新疆佚史,没应,睡着了。我们的宣讲部长谭德云没有预期的口若悬河,估计要把满腹经纶用在酒杯上,对付天天在品的伊力小老窖。
小酒好品,小吃好呷,是因为新疆种养业发达。一路可见种植作物呈现,棉花最多。小麦、玉米、向日葵、甜菜、辣椒、枸杞、黑加仑等作物栽培南北疆均有分布;动物养殖以牛、羊、马、骆驼等为主,在去库尔勒的公路两旁,骆驼随处可见。
库尔勒是新疆仅次于乌鲁木齐的第二大城市,天鹅的故乡。14:08我们抵达收费站,进入到城市寻找手抓饭。找到一家各自点了一份抓饭,马恩昔手抓饭味道和家乡的炒饭差不多。在午餐时遇到一位常德白鹤山老乡周启君,1997年毕业后就和老婆在此扎根,已经20多年了。他非常热情挽留我们在这个城市作客。只因为行程已定,所以我们婉拒了。不过按照他的提议,我们驱车3.5公里,到永安塔周围流连了片刻。他在微信里问我观感,我回答:“挺漂亮的,水清,绿化不错,有小江南的味道。”城市的个性不是我们此行重点,感受南疆的博大风韵才是我们内心的渴望。
边走边看边听唐导介绍,行百里路,读万卷书,不亲身走一走不知世界有多大,不知自己有多空。讲无知者无畏太对了,三个认识彰显我的无敌:一是绿化戈壁沙漠,土和高速往南直径800多公里塔里木盆地全是戈壁滩和沙漠,一眼到多少眼也望不到边,札根戈壁滩,绿化新疆的口气恁大了;二是翻越天山,以为天山只有几公里宽度,没想到南北宽的达二三百公里,最窄处也有80多公里,新疆境内供人通行贯穿天山的,至今也只有四五处,认为翻越天山分分钟搞定不过吹气球;三是本文称道的沙尘暴,不是真正沙尘暴,而是风卷地面沙带来扬尘,真正的沙尘暴是狂风从异地挟卷沙尘而来,阴天蔽日,所向披靡。此次出游,颠覆了我诸多认知。
从库尔勒市出来继续向阿克苏进发,已是下午15:30。其实,我们全天一直行走在楼兰古城消失后的古丝绸之路上,也是汉朝为联合西域对付匈奴将细君公主、解忧公主远嫁乌孙国王的和亲之道上。丢开手机,我把视线移到窗外,粗犷的、细腻的,奔放的、婉约的,火热的、温情的,历史的、文化的南疆一一收入我的法眼,贪多嚼不烂,先储着,就像经历一场形而上沙尘暴后,那些收获与感悟,需要我用心慢慢收拾,慢慢消化。
2019年8月8日阿克苏沙雅县鑫玉时尚酒店
(蒋峰摄于库木塔格沙漠)
(蒋峰摄于库木塔格沙漠)
(说话的云摄)
(吴波摄于库尔勒永安塔)
(张亦工摄于土和高速)
(张亦工摄于库尔勒永安塔)
(张亦工摄于土和高速)
(唐晓辉摄于库木塔格沙漠)
(唐晓辉摄于库木塔格沙漠海市蜃楼)
(唐晓辉摄于鄯善县郊)
(说话的云摄于库尔勒)
(说话的云摄于连霍高速干沟)
(唐晓辉摄于连霍高速干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