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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铺组(散文)

(2019-05-18 14: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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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钱铺组

说话的云

历史

分类: 矜漍散文

钱铺组(散文)

    钱铺组距安福县城一箭之地,曾属于县城边缘,千亩见方,一马平川。顾名思义,这个地方一定是在久远年代开过钱庄,铸过铜钱、铁钱。北邻倒模墏,一个做模具的地方,可以佐证它曾生产过钱币。戏谑它为一个类似发行货币的人民银行不为过。不用怀疑,钱铺组实实在在存在至今很多年,一直到我出现都用这个名称。

    据说此处出过一个黄姓的大地主,土改那会儿被镇压,分下来的田地一样滋养黄姓后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能够填饱肚子,繁衍存续。西边曾有一口大堰叫黄四堰,周围居住户也以黄姓人为主,黄四堰在很久以前与县城水系相通,与另一个蒋姓大财主,考证是丁玲的先祖修建的蒋家花园贯连,因为盈水活络,财富源源不断,而成就了蒋姓、黄姓的庞大家业。

    这不是重点。

    在我的最初印象中,钱铺组与产钱造钱八不相干,一个六七十户的小村庄,农舍大多花木环绕,绿肥红瘦,周遭稻菽遍野,草长莺飞,属最为典型的鱼米之乡。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我来此居住后,每到黄昏,听听鸡鸣狗叫,采采桑葚豌豆,溜溜林荫小道,消除一天工作的劳乏,感觉十分惬意。

    先是一条双向六车道的县城标志性的街道名叫安福路,从我家屋后擦过,接着,政务中心矗立在我家的正东面,随后便有福之源、朝阳新城等十多家小区在我家房前屋后雨后春笋地冒出。仿佛一夜之间,村庄被整体移植到县城中心。周围渐渐繁华起来。

    有一个秦姓的石匠来自湘西永顺,起初在钱铺组十字路口搭棚从事刻碑立传的营当,生意十分看好。随着县域经济发展,城乡居民生活条件改善,寻根问祖的多起来,对墓碑需求量增加,老秦的单自然越接越多,生意不好都不行。后来,女儿女婿也放弃南下打工生涯,一起来帮衬。

    还有一对张姓的年轻夫妇,也来到钱铺组,专门从事废品收购。开始小张应该在县城区经营,随着县城发展, 城市管理日趋规范,有碍城市观瞻的营当自然转移到城乡结合部,小张也是顺势而为,迫不得已。他的装备从最初的板车,发展到三轮、四轮,还置有小车出行洽谈业务。

    老秦和小张一左一右转移到我家屋后是近十年的事,老秦租住我家三间小屋的两间,小张租用邻居三间小屋。生意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每天上下班,都可以见到他们的忙碌身影,有时直到深夜,还听得到炒菜做饭的声音。

    钱铺组的经营理念越来越明确,里面居住房出租给人居住、经营,甚至开办公司的越来越多。餐饮馆、小超市、小工厂、苗木店、停车场,只要有需要的营生,这里都可以成长。一度有强行参工参运、充当沙霸、路霸的,成为“生财”门道,当然也成为政府打击对象。想到才能做到,敢做就有抵达目的机会,钱铺组照此发展下去,“造”钱、“经营”钱、“发行”钱的日子不会太远,就会越来越名符其实。

    这也不是重点。

    高楼包围的钱铺组一夜之间变成了城市的“鸡肋”——眼中的刺钉,美中的丑陋。前后左右看,越看越觉得就像城市的一块“伤疤”,城市的管理者不会让这种乱象继续下去,必须“美容”,钱铺组纳入城市拆迁改造的日子渐渐临近。

    我和岳父母居住在一起,不断从岳父母口中传来钱铺组居民传出的消息,这个地方拆不下去。钱铺组土著居民对钱的理解比较透彻,硬生生把他们从这块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上拆开,在情感上割舍不断,估计有点难度。他们三三两两在村头巷尾打堆闲谈,每次上下班我都可以遇见,每次我都问:“又在开会?”他们笑着回答:“开会,必须开会!”

    渐渐地有不少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有很多居民户在周边小区购买房子,有的交了住房款。看来,拆不下去也是虚张声势的托辞,他们正默默地用各种方式在寻找离开钱铺组后的归宿。

    这一阵子,钱铺组不宁静,我也不宁静。住在小楼二楼临窗口,仿佛听得见有人说话,似是夜籁,又似是村民的窃窃私语。我以为这块土地能让我发酵二次乡愁,看来,我错了。我也不过是钱铺组的匆匆过客。原来,我的根一次又一次被工业文明、城市文明割断,变成无根树,变成浮萍,漂泊成为我一生的过程。

    其实哪一个人又不是?人一生下来不是为了锁链,而是为了活的花朵,遇到一块适宜的土壤,就立直,长出唯美的生活。要会思考,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随遇而安。

    偶尔上下班,遇到忙碌收废品的小张和他家经常对我迎来送往的小狗阿白,我躬身抚摸一下阿白的头,问话:“准备搬哪去?”小张在旁边不当一回事地替阿白答道 :“往外搬。”城市怎么发展,都有边沿,有边沿就有边缘人存在,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回到家中,我有时也会推开小窗,朝正在小屋厨房里做饭的老秦问话:“老秦,拆迁后,你们住哪?”老秦用浓浓的湘西话爽朗地回答:“到处是我家,大不了回永顺。”

    改变环境应该成为适应生活的习惯,树挪死,人挪活。拆迁不是坏事,是为了更精美生活地展示,是人类社会的常态。在无法改变结局的情况下,就习惯这个常态。

    铺铺组不会消失,尽管在中图地图上你用肉眼看不见,但它的存在不可复制,至少它会长久保存在生活于这块土地上的子民心中。

    我以为,不出三五年,钱铺组会以另一种崭新的姿态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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