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油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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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城市油菜花说话的云 |
分类: 矜漍散文 |
城市油菜花你肯定没见过,我见过。
有一种花开在心里,只要有春天,就必催着你去追赶,去体味。N年前,我写过一首诗,诗是这样描述的:
不是秋天,却用金色做背景
在望乡铺陈画卷
风染色,雨添彩
粉香视线
不求声名远播,却流传广泛
剧情连续,在瘦西风里发展
绰约风姿一露头,便长成
某人寒胃里的温暖
春风一度再度
油菜花,谁都懂你的表演
不过用最夸张的工笔
挥霍浪漫
随着工作异动,就像剪断脐带,离开乡土的时间越来越多,那些原本耳鬓厮磨,现在却形同陌路的日子,与此花打交道的机缘越来越少,缘分越来越浅,甚至完全丢失。偶尔想起患得患失,已可忧危,慢慢地如同失心疯,发展到非常严重的地步。
我想起一则故事:
在赫拉克勒斯(海格立斯)的故事中,安泰俄斯(Antaeus)只要不离地就有力量。
安泰俄斯是海神波塞冬和大地母神盖亚之子,居利比亚。他从来也不会感到疲劳,他的身体一接触到大地就能汲取大地的力量。他最喜欢吃的食物是幼狮,并以杀人为乐。在他盘踞的地盘上,人畜都不能幸免于难。每当外乡人从海上或陆地来到利比亚,他就强迫外乡人和他决斗,并将人置于死地,然后将死人的头骨用来装饰他在海滨为其父建造的神庙。
我应该不是这位安泰俄斯,因为我没有他强大。可我感觉和他的力量的来源如出一辙,他来自大地,我来自乡野。我内心的力量或者说快乐或者说浪漫竟然是一株油菜,花开时,我会为它的绰约而感动得不能自己。
这种感动放在以前常常有。自从离开乡村之后,仿佛麻木,再也没有因为某一种绽放而喜不自禁,感激涕零。想想一是,机械而惯性的思维定式足够磨灭电石火花中的灵感。你没法挥霍,不是你傻,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资本。
我没有足够挥霍的资本已有很多年。那时,听见小溪的叮咚歌声,老屋上袅袅炊烟,村头的鸡鸣犬吠,菜园里苦瓜低头羞红,水田中稻穗吐穗扬花……我就无比充实,我感觉我活在季节的心坎上,我和万物一同拔节。
那时的春天是属于油茶花的,只要你回到田土,油菜花就不惜为你表演,从眼前到天边,像油画一样漫卷。我只要呼吸这种花香,就感觉力量源源不断,沿着花开的方向,我可以走四方,闯天涯。
因此,我不得不得了一种病,不是相思,因为相思,我找专门的专家咨询,原来这种病叫乡愁。不是因为油菜花,却与油菜花相关,因为油菜花是此病的直接诱因。
这种是一种慢性病,无法根治。生活和成长已经将根治的退路斩断,无法回归,就像任何人一旦离开童年就回不到童年一样。
我常常在城市的街头寻找油菜花,渴望在某一角有一块城市薄田,豢养着一群这样的精灵,让我在无比失落中突兀地呈现一抹惊喜,然后享受一顿饕餮大餐。
这种寻找很无奈,城市本来就是小孩子的积木,什么时候能让积木开花结果?所以每每注定以失败而告终。
奇迹往往在不经意间发生,不可能中常常孕育可能。
某一天清晨,我沿着城市干线奔跑的过程中,在城市与乡村的结合部,突然惊现一大片油菜花,这让我始料未及,惊讶万分。
周围都是建筑群,中间这一块有十多亩空地,栽种的油菜花开得多么旁若无人、轰轰烈烈,真是少见。
我停下跑步,不停地拍照,不停地呼吸。我内心里想把这样的胜境留存记忆,慢慢玩味,同时,让这种久违的芬芳,将烟熏火燎甚久的五脏六腑清洗一个够。
误以为回到童年。简直是一个顽童,无所不用其计地纠缠这一地花事,就如同对着母亲索取母爱一样天真地释放贪心。
这种城市油菜花的景象非常少见和短暂,不过昙花一现。随着城市的发展,这块田土终将变成城市楼盘或街景。我很庆幸,第一时间见证奇迹,让我走失的童心得到一次回归和释放。
城市油菜花,怎么可能呢?多年以后,我和大家一样笃信,那不过是怀春模式中的一场梦景。
有梦就好,梦境和现实往往不差毫分。

(今日巧遇,从左至右:朱甘宁、金行中、沈昌健、胡毅峰、说话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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