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长篇小说连载《洞庭听风》（138）
(2014-04-02 23: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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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洞庭听风说话的云叶天成情感 |
分类： 长篇小说 |
吹面不寒杨柳风。这个春天的下午，叶天成从县五交化公司出来，不感觉累，有一种踌躇满志的从容。他让司机回了县政府，自己一个人沿着东方红路散漫行走回家。这条街上的法国梧桐树全部换成了樟树，原来路边的花池全部改成了路面，东方红路在视觉上给以宽敞明亮感觉，是庭子县标志性样板街。叶天成走在东方红路上，想到八年前大学毕业分配五交化公司时的情景，特别是吴用水责成自己多次往返调换购买的办公桌时窘态，历历在目，又恍若隔世。人并不是因自己长相人模狗样，就能让人侧目，很多时候，给你一个舞台，你才能发光。权力可以让一个人的瞬间生动。叶天成算是见识了，特别在吴用水和夏泽芳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马上进入六十岁的吴用水丝毫没有老领导的架式，在叶天成面前毕恭毕敬，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刻意却不做作，让叶天成受用而不难堪。叶天成看着花白头发的吴用水和满脸堆欢的夏泽芳，怎么也无法激起曾经的憎恶。环境可以改变人，职位也可以改变人，当你当初苦心孤意地思虑着去计较的东西，事过境迁，只待追忆了。叶天成越过了商业局直接来公司的目的还是想了解第一手资料，这些公司的员工何去何从，想听一下公司层的意见。胡高节和孙进军的意图很明确，用叶天成的智慧，将偌大的商业系统改职，最后结局：债务化解，人员安置妥当，不用财政负担。这皮球大得惊人，让叶天成窒息。所以当叶天成来县五交化公司征求吴用水和夏泽芳的意见时，这俩老狐狸同样把皮球踢还给了他：当然听叶县长的，你说我们动左脚，决不动右脚，你让我们三更走，决不留到五更。问来问去，资金是关键。而商业系统十多家公司，有没有一家赢利的？至少目前没有。有几家资不抵债的？估计家家都是。就拿五交化公司现有能量来说，最多可以维持两年，估计债务一分钱不还，所有固定资产和流动资金都将会被所谓的维持吞噬掉。要安置职工，资金是首要的，钱从哪里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一切免谈。进退维谷之际，进是必须的，不能贻误时机，否则后患无穷。
叶天成无心观察东方红路的街景。到县政府工作的第一天，县政府办给叶天成配了一个数字移动手机。叶天成拿在手中，很不适应，感觉很厚重。模拟手机已开始淘汰，天成在乡镇工作时，考虑话费太贵，一直没用。现在是不得不用。当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叶天成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接通电话，王丝雨在那头喊，天成，不，我的叶县长，你快来救命。
咋啦？地球大爆炸？
叶天成听到王丝雨的大惊小怪，联想玛雅预言1997年地球毁灭，直挺挺回了一句。王丝雨在电话里头也不含糊，比地球大爆炸还严重，你今天不来，就有人死。
叶天成问，在哪？
“草叶餐馆，你快来，你表哥让我今天赶回去，别迟了。”王丝雨在那头话一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叶天成想了想，没打司机电话，就近招手上了一辆“快快跑”摩托车。草叶餐饮在县城城郊结合部，做的是典型农家菜，很受人欢迎。叶天成到时，王丝雨迎了出来，说：“刘芳菲喝得差不多了，不让我走，除非你来。没办法，我要脱身，只好麻烦你了。”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喝酒？”叶天成付了摩的款问。
“今天和财政所的几位干部筹农业税春征款，到下午四点才吃午饭。刘芳菲提议为我接风洗尘，就喝了点酒。谁知一喝不可收拾，两个小时了，我让财政所其他几位干部先回镇里去了。”王丝雨说：“刘芳菲说了，要一个立马镇党委书记陪到醉，非我即你，我只好委屈你来了。账我已经结了，你只管接人走。”
王丝雨拉过叶天成的手附在他耳边说：“刘芳菲好像暗恋你很深，你得认真处理一下。”
“表嫂，你别胡说。”
“真话。”
王丝雨把天成请进包厢，招了招手，就上车走了。叶天成走进木板建成的包厢，刘芳菲已经趴在桌子上了。天成用手捅了捅，刘芳菲嘴里嘟哝了一句：“喝，不醉不归。”她却并没醒来。
“我是叶天成，咱们回去吧？”叶天成坐在刘芳菲旁边位子上，再次推了推她。
“叶书记？”刘芳菲站了起来，看见叶天成，猛地扑过来抱着他哭了起来：“天成哥！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当官了，嘤……”
“你怎么啦？”叶天成被刘芳菲搂着，温柔的胸脯贴在了他的脸上，酒香和女人的体香交织，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费了好大劲才推开她。
“我要和你喝酒，一醉方休。”刘芳菲说完，索性大哭起来。
叶天成吼了一句:“刘芳菲，你再闹，我走了。”
刘芳菲停止了哭泣，直勾勾地看着叶天成，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落。
“说，有什么委屈告诉我，不准借酒浇愁。”
叶天成看着这个从十六七岁就开始喜欢自己的女孩，突然意识到自己态度太残忍，连忙缓和语气。
“不用你管！”
刘芳菲说完起身，趔趄地向门外冲去。叶天成跟着出门赶，刘芳菲已经横过了餐馆前马路。
天已经暗淡，刘芳菲漫无目标朝春天的田野狂奔，天成好不容易撵上，抓住她的手道：“菲儿，别闹了，好不好？”
“天成哥，你回吧，我没醉，醉……”
刘芳菲甩开天成的手，人却斜倚在稻草垛上，开始拚命吐起来。
天成掏出纸巾递给她，边拍她的肩膀边安慰道：“喝不得就别喝那么多，看着都让人难受。”
吐出酒后的刘芳菲索性躺在了草垛上，对坐在旁边的叶天成说：“你回去吧，我躺一会儿再走。”
“不行。”夜色渐浓，叶天成当然不放心刘芳菲一个人在旷野逗留。
刘芳菲坐了起来，恳求道：“天成哥，抱抱我！”
天成眼睛正色地看着刘芳菲，没有动。刘芳菲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哽咽道：“天成哥，我真没醉。我只求你抱抱我，有那么难？”
“菲儿，你是一个好女孩，我不能毁了你。”叶天成说。
“你自私！你怕毁了自己吧？”刘芳菲抱住叶天成说：“天成哥，我喜欢了你八年，是块石头都捂热了，你居然无动于衷。我算看穿你了，为了名利，你正在泯灭人性。”
“……”
“叶县长，我有那么差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刘芳菲突然推开了僵硬的叶天成，站了起来，几乎吼道：“你信不信？我明天开始谈恋爱，下月就结婚！”
刘芳菲说完，扔下一言不发的叶天成，朝县城方向跑去。
叶天成好一会才抬起头，此刻的庭子县城华灯初上，看起来却意兴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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