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春节很容易就过去了。正月十五，豹子在威尼斯吃过午饭后，带着醉意，搂着田艳进了五楼客房。房间空调效果很好，一进门，就感觉到燥热，豹子扔掉外套，大声喊了一声，太爽了！便拉着田艳一头扎进席梦思。豹子很快就将自己和和微醉的田艳剥了个精光，豹子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双手搂紧田艳的前胸，嘴摩挲着田艳的耳垂，满足地说：

    “田艳，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你更舒服的女人，我们结婚吧。”

    “结婚？”田艳一把推开豹子，坐了起来：“我可不做第二个杏儿。”

    田艳的胴体在房间微弱的灯光下显山露水，透出柔和曲线，朦胧而性感，发出诱惑的光泽，豹子淫心一荡，饿虎扑食般将她压在了身下，笑道：“那就现在结婚，天天当我的新娘。”话没说完，嘴就猴急地在她身上狂啃乱咬起来。田艳习惯了豹子的残暴，索性闭着眼睛任由他恣肆。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就着了豹子的道，更没想到豹子像鬼一样缠身，一有空闲就会拿自己来泄欲。当年，她把自己身子看得多么宝贵，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只能由最爱的男人所有。世事难料，最让她厌恶的豹子竟然天天作践自己，让她时有做妓的感觉。闭着眼睛的田艳不能反抗，不如享受。索性把面前这个恶魔幻做郑卫天，郑卫天曾让她一见倾心，为了他的一句话，竟然让豹子得逞，也送掉自己的清白。有了这个念想，田艳的身躯本能有些奉迎，让贪婪的豹子喜不自禁，快马加鞭奔腾起来……

    两个欲孽正酣的人正各俱心思享受亢奋，谁也没意识到悄然逼近的危险。刘林用工具撬开了房门，他从后腰拿出一把匕首，正慢慢逼近这两俱胶着的肉体。

    “畜牲！”刘林大吼一声，对准豹子背心猛扎下去。

    豹子机灵地一滚，匕首刺进了豹子的臂膀。豹子顺手操起台灯，对准刘林的脑袋使出全力猛击。刘林闷哼一声，似一节腐木，晃悠了一下，扑倒在田艳的胴体上……

    叶天成知道这件事情时已是第二天上午。小慧从派出所接回田艳时，给天成传呼，天成正从立马镇赶往庭子县委组织部谈话，谈话之前，她用组织部电话回话才得知事件大体经过，刘林正深度昏迷，住进了县人民医院。

    叶天成没想到自己进步这样快，到立马镇刚刚一年便再次得到提拔，任庭子县副县长候选人。县委书记胡高节，还有市委组织部长谭礼中亲自给他谈话，谈话内容很简单，提拔不仅是对前面工作成绩的肯定，更重要的是在重要岗位发挥自己特长，加担子加责任。胡高节说，马上办理交接上任，并说在接下来三级干部大会上还要宣布。谭礼中谈到天成的任免，说胡书记力荐，一定要不辜负期望，把商贸改革这块重任扛下，确保经济体制改革实效。叶天成恍在梦中，立马镇成为他人生一个短暂的驿站，他有一肚子的愿望想要实现，却来不及付诸一二，就调动了工作。这个提拔虽然有预感，这样快还是始料不及。叶天成表示，以务实作风和纪律观念约束自己，一定不辜负组织期望，尽全力把工作做好，除了分内工作，积极参与配合县委、县政府保中心，保重点，保稳定。天成谈话出来后，组织部干部组给他通报了这次班子调整大致情况，范围不大，只涉及几个职务补缺。吉清明还是镇长，王丝雨接任了叶天成的立马镇党委书记职务。吉清明已送走了几任书记，天成几次力荐他，没想到自己调离，还是没给他机会。不过，天成可以揣测到县委的意图，王丝雨是女性，没乡镇工作经验，让吉清明留任，配合她工作，无疑是最佳选择。

    叶天成匆匆赶到人民医院，刑警大队安排两位干警在重症监护室守候。他找到主治医师高婉洁，问了一下刘林的情况。高婉洁直摇头，颅内出血，出血点位置不是很好，动手术成功率不到三成，现在治疗方案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会苏醒，恐怕还会有后遗症。

    通过郑卫天许可，叶天成走进了重症监护室，刘林正在打点滴，旁边侯爵正伺候着。见到天成，笑着解释，重点嫌犯，公安和公司专门委派他来护理。

    天成把侯爵拉到旁边轻声问：“你天天和他一起上班，应该知道，刘林不是吃过苦头？怎么还一错再错？”

    “你不知道，刘林的个性，简直偏执。”侯爵小声告诉天成：“其实田艳早就明确告诉他不喜欢他，但他不相信。怀疑豹子胁迫她，说是硬生生地拆散了他俩。”

    侯爵看了一眼门外的警察，又附在天成耳边说：“还有，你不知道，只要豹子一回县城，他就跟踪。他曾对我说，要杀了他。”

    “噓，小声点。”天成说：“现在都这样了，估计罪名不轻，如果豹子要置他于死地，说不准会判几年。”

    侯爵吐了一下舌头，恨恨地说：“豹子不是人，逼良为娼，欺人太甚。”

    天成回过头来看刘林，一段时间没见到，刘林脸上沧桑了很多。他想起几年前那个春日，他和小慧、张有、鲍红、刘林、田艳三人在洞庭湖泛舟情景，当时几个人玩击掌游戏，输了的说恋爱经历，当年的刘林是那么青涩和阳光，现在竟然成了故意杀人嫌犯。会不会最终定罪？天成心里也没底。天成想到那个十年之约，几年后，六个人之中还会有几个记得，会有几人赴约？

    天成走出重症监护室，张有在外面走廊候着，见到天成，着急地问：“怎么样？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天成说：“恐怕有后遗症。”

    “这豹子正当防卫也太狠了，出手这样重。”

    “你怕他防卫过当吧？”天成指着张有脑袋说：“豹子这人阴毒的狠，你跟他混，哪天卖了你也不知道。”

    张有嘿嘿干笑两声，自我解嘲：“卖我也不值几个小钱。”

    “田艳呢？这姑娘也不值钱，明明豹子喜欢玩女人，还跟着粘。”叶天成索性一块骂。

    “叶县长今天咋这样大的火气？打住。”张有笑嘻嘻道：“小慧和田艳还在俺家，走，去咱家庆祝庆祝。”

    “出了这等鸟事，还庆祝个头。”天成没好气地说。

    “一码是一码，几家欢乐几家愁，该乐的乐。”

    张有拉起天成上车，一踩油门，就拐出了医院的大门。这是辆崭新的三菱吉普，怕要好几十万元，天成问：“怎么又换车了？”

    “豹子春节后提的新车，说便于工作，配给我用的。”张有喜滋滋地说。

    “别得瑟，你想想躺在病塌之上的兄弟，还有心情与豹子谋事。”天成不屑地说。

    张有噤声。他专心开车，来到居舍停稳车之后，又赶过来给天成开门：“县长，请下车。”

    两人走进客厅，田艳的一左一右坐着鲍红和小慧，尚在抹眼泪。

    “今天县长第一次来我家，大家起身鼓掌欢迎。”张有不管三七二十一，进门就大声宣布。

    三个女人连忙起身，田艳也顾不得擦眼泪，跟着鼓掌。

    “人呢？”鲍红停下巴掌，问张有。小慧和田艳也跟着往天成的后面看，没发现县长跟进来。

    “远在天成，近在眼前。”张有司仪：“下面，请刚刚提拔的副县长候选人叶天成，给大家讲话，大家欢迎。”

    张有一个人鼓掌，其他三个女人惊奇地看着天成。

    “是该鼓掌。”鲍红首先响应。

    小慧还是有点不相信，问了一句：“天成是真的吗？”

    “是的，上午谈话了。”天成说：“也没有啥值得高兴的，只不过就业的岗位更换而已。”

    天成坐了下来，对田艳说：“田艳，别跟豹子在一起了。我刚才看了刘林，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醒来。”

田艳起身，抹了一下眼泪，就向门外走去。

    “回来。”天成道：“别去，去了也见不到他，现在深度昏迷，门外有警察看守。”

    小慧把进退两难的田艳拥着，说：“别理他们，咱们进卧室看小妖怪去。”

    鲍红也拟跟着去。

    “回来。”张有喝住：“进厨房，给咱县长兄弟准备午宴。”

    鲍红抿嘴一乐，大声应道：“是！”

    五个人都笑了，只是笑里味道不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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