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叶天成出面,一切OK。”何中芳进来,笑声跟着进来。
马波坐在办公桌低头看文件,他抬起头,何中芳正笑吟吟望着他。马波的笑容自然堆积在脸上,他示意何中芳坐。江山美人,是男人心目中的图腾。近些年来,马波有一种壮士暮年,壮心难已的沧桑感,总感觉一辈子商海沉浮,始终没有根,没有成就感。何中芳的出现,让他重新燃烧起男人的豪迈,体会到成功的乐趣。
有人说少妇最迷人,最懂风情,特别在二十六七至三十二三岁这个阶段最迷人,也最容易情感出轨。这话不无道理,做为生理和心理最成熟阶段,是女人最光彩时候,每天都可给男性朋友创造惊喜,不让人仰慕都不成。加上步入婚姻的女子完成结婚生子,处于“七年之痒”敏感时期,也是婚姻最脆弱的时候。你放马过来,我腾云驾雾;别怪我迷情,只因为你追太紧。
马波喜欢见到何中芳,只要她出现在视线,就充实;离开视线,就恍若隔世。有时,厮混得昏天暗地之后刚刚分手,迫切想见到她的念头痒痒在心头,贪心一点,每天面对一千次也不够。此刻的何中芳,穿着一袭改装后的旗袍,身材映衬得十分匀称得体,在马波看来,她挺拔的胸脯,足够风光无限,永远都充满神秘。何中芳见到马波的目光就知道他内心里在思虑什么,男女之间一旦水乳交融过,便有了一点即通的默契。
“你是指地税局新办公大楼的拆迁?”马波的目光定在何中芳清澈的眼睛上。
“你说叶天成人那么年轻,上下的人缘咋就那么好?”何中芳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马波。
“何必问我?你自己不一样?”马波笑着回了一句。
何中芳嗔怪地瞪了一眼,道:“女人哪能和男人比?女人的心胸小,装不了更多的人,男人的胸怀不一样,可以海纳百川。你喜欢我?假定你喜欢我,我还能喜欢谁?谁还可以喜欢我?而天成不一样,可以男女通‘吃’。”
马波笑着起身,朝门外望了一眼,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佯装镇定地快速回到办公桌边坐下。
“中芳,你如果想在仕途发展,你不会满足于到商业系统来。让我认识你,不是你的福气,而是我的福气。你想得通。”马波看着红脸的何中芳继续说:“以天成的年龄、人脉和见识,你我可能今后都得做他的部下。这是国情,也是明摆的事实。”
马波看着何中芳继续说:“地税局办公楼的建设谁阻挡得了?李中元闹那么大的动静只会让工程建设来得更顺利一些。趁机闹事的人抓的抓了,没抓的吓得半死。追责,关联的人多着,从县长到公司经理可以处分一批人。可大家当时都在现场,都在积极作为,努力化解问题,所以,最终不过是通报批评,大不了警示谈话,不关痛痒。再说,这个工程表面上是豹子和张有的工程,谁清楚这工程后面的推手?一个工程的立项到建设势必有一个利益链,凭李中元几位退休职工能憾动?”
“我没有想得那么复杂,只是想商业系统越平静、越安静就越好。”
马波点燃一只烟,摇了摇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以后,别想过安静日子。”
“真有那么严重?”何中芳吃惊地问。
“胡心志、杜威,还有饮食公司老孙他们都在变卖资产度日,就是条件稍好的五交化公司,副食品公司,不也是靠收承包款过日子?市场经济搞得越热,国营商业就会越冷,这种寄生生活能持续很久?”
“至少,我们吃财政饭的局机关不会影响吧?”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整个局机关财政那点钱不够退休人员的工资,下面公司不在了,局机关管个屁,财政会让咱们吃干饭?”
听了马波的一席话,何中芳感觉后背发冷。几年前拼命往城里挤,往商业局钻,原来是一个错误。
马波拍了拍何中芳的手,安慰道:“这块大山芋暂时还没人敢啃,你放心吧。”
“那还能持续多久?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退路,还有我们的退路?”何中芳问。
马波内心早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多次给县委胡书记汇报,都未能得偿所愿。想到自己五十多岁了,估计县委不会异动自己的职务,就是让自己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弄得好,肯定会给自己一个稍好的职位,弄得不好提前退休应该不会有问题。至于机关这一块的人员,会不会视同下属公司来处置,关键是看下一步改制领导小组的意图。机关人员如果安排,那些大中专毕业生该不该安排?还有那些公司的法人代表,如此算来,整个系统此群体的人数应在200人左右,加上财贸系统供销社、粮食局等单位人将更多,政府能消化得了吗?一想都头晕。
“你倒是说话啊?”
马波看着何中芳的焦急呵呵一笑,低声说:“至少可以撑个三五年。小宝贝放心,届时有我在,一定把会你安排好。”
树倒猕猴散,到时自顾不睱,还会顾得上我吗?何中芳看着有些狡黠的马波,想说什么,突然如鲠在喉。
“别想太远,否则会很难受。”马波再次起身,看了看表,已到下午下班的时间,其他办公室早就关门走人了。拉起何中芳的手说:“走吧,我带你去打牙祭。”
“到哪?我想回去陪孩子。”何中芳半推半就起身。
来到门边,马波朝门外望了望,用脚把门掩上,用手把何中芳揽进怀里。
“宝贝,好久没碰你,想死我了。”马波焦灼地用嘴找寻她的嘴唇。
“别。”何中芳推开马波正色地说:“秦易在下面等着,别让他误会。”
“不怕!”马波心有不甘,欲更进一步动作,何中芳打开门,理了理头发,走到了门外的走廊上。
“何主任!”马波紧赶几步跟上。
“么事?”何中芳回头强笑问。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看不吃窝边草的兔子一定有病。”马波想活跃气氛,牛粪了一句。
何中芳又气又好笑,回道:“不吃草的兔子才有病。”
“那我有病,那么鲜的青草都吃不到。”
“你是吃多了,撑的病。”何中芳瞪了他一眼:“真不去,我回家了。”
“不行,我是帮你完成任务,你一定要去。”
何中芳问,是到五交化?马波点头称是。下楼到院子里,秦易远远就打开了车门。
“这次办公楼建设拆迁的事情,上面追责,可以让老吴背个处分,也可以不。这,就看他交管理费的态度了。”
听马波这样一说,何中芳跟在了马波身后。她想起上次收管理费的情景,特别是吴用水与夏泽芳虚伪样,心里就有气。如果这次能顺利收到,也算替自己出了一口鸟气。上车后,何中芳问:“马局长,是吴用水请客?我看他不会同意在去年基础上多交那10万元。”
“工资年年涨,财政不给钱,每个公司都不同意,局机关还运转不?”马波沉吟了一下,又继续说:“这次调整后,三年内只减,不再增加各公司管理费份额,相信每个经理都能以大局为重,服从局党委决定。”
“马局长,只减不增,局里每年增加的开支咋办?”何中芳疑惑地问。
“有的公司已山穷水尽,银行都不给贷款了,不减不行。”马波回头说:“话先那么说,便于今年工作好做。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后面的事儿后面再琢磨。”
车到交电大楼楼前,吴用水和夏泽芳正在大楼前等候,车一停,吴用水就帮马局长打开了车门。
马波点着头走出小车,望了望黄昏里的交电大楼,再转眼看街市上的车流,貌似茫然,又貌似踌躇满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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